九五:同人,先號啕,而後笑;大師克相遇。
與人和睦相處,先痛哭,後破涕為笑;大軍作戰告捷後會師。
大漢對匈奴的政策由最初委曲求全的和親,終於在漢武帝時期轉向戰略大反攻。衛青、霍去病舅甥緊密合作,幫助漢武帝一改前朝對戰匈奴的頹勢,揮軍勢如破竹驅除匈奴,實現了王者無外大一統的戰略意圖。
相比舅舅衛青的輝煌軍事生涯,霍去病的經曆更富有傳奇性。他如果不英年早逝,取得的成就應該更加驚為天人。
霍去病(前140年-前117年)是衛子夫和衛青的嫡親外甥,是霍光同父異母的哥哥,他的養父是大漢開國功臣曲逆侯陳平的曾孫陳掌。如果隻看曆史書,霍去病堪稱滿門顯貴,尊榮無比,但他其實隻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
他的母親名叫衛少兒,是平陽公主府中的一名女奴。他的父親名叫霍仲孺,是漢朝一個資曆平平的小吏。霍仲孺一生最值得誇耀的成就,是同時擁有霍去病和霍光兩個了不起的兒子。
漢朝還保留著奴隸社會的一些遺風,對男女之防遠不如宋代以後那麼嚴格。衛少兒與霍仲孺暗生情愫,順理成章生下了霍去病。然後,衛少兒繼續當她的女奴,霍仲孺繼續做他的小吏,沒人責怪他們有傷風化。
霍去病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壓根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直到他成為驃騎將軍後才父子相認。他與悉心培養的異母弟弟霍光一起,承擔起了贍養父親的義務。
霍去病的人生隻有短短不到二十四年,但他取得的成就光耀後世,就像劃過夜空的璀璨流星。
武有大漢霍去病,文有初唐王子安,天才橫溢卻英年早逝,令人不禁為之扼腕歎息。
少年霍去病已善騎射,深得漢武帝喜愛。漢武帝一度想親自教霍去病兵法,但霍去病居然拒絕了這份殊榮。他說:“顧方略何如耳,不至學古兵法。”打仗隻看方針策略怎麼樣就行了,不必學習古代兵法。
公元前123年,霍去病十八歲,被任命為剽姚校尉,第一次領兵隨衛青出擊匈奴。霍去病率八百輕勇騎拋下大部隊狂飆突進,一舉殲敵二千零二十八人,俘虜了伊稚斜單於的叔父羅姑比、匈奴相國和當戶等高級官員。戰後,漢武帝封霍去病為冠軍侯,食邑一千六百戶,表彰其勇冠三軍。
公元前121年,霍去病二十歲,加封驃騎將軍,率兵進發河西走廊。他在春季率一萬驃騎出隴西,轉戰河西五國,差一點生擒了單於的兒子;接著越過焉支山,六天轉戰一千多裡,在皋蘭山下(今甘肅蘭州南部)斬首八千九百六十人,殺死匈奴折蘭王、盧侯王,渾邪王子及相國、都尉全部被俘。
同年夏季,霍去病與合騎侯公孫敖分兩路進軍。一如李廣故事,公孫敖迷路了。但霍去病就像裝了衛星導航係統一樣,他孤軍深入一直越過居延海(今內蒙古阿拉善盟額濟納旗)攻抵祁連山,準確找到了匈奴王庭所在。這次突擊斬首三萬二百餘人,俘獲匈奴五王、五王母,其中包括單桓單於,收降二千五百餘人。匈奴渾邪王自知罪不可赦,為保住性命,率所部四萬餘人降漢。
漢武帝龍顏大悅,加封霍去病食邑五千四百戶,其部下趙破奴、高不識和仆朋等人一戰封侯。漢武帝本打算賜給霍去病一座大宅子,但霍去病拒絕了。他的理由是: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這一戰後,漢武帝先後設置酒泉、張掖、武威、敦煌四郡,實際控製了河西地區,為以後徹底打通河西走廊奠定了基礎。
公元前119年漠北之戰中,二十二歲的霍去病再次率五萬精騎,與衛青分兵深入漠北,直搗匈奴王庭。他的屬下有飛將軍李廣最小的兒子李敢。
霍去病率軍北進兩千多裡,與匈奴左賢王部鏖戰而大勝之,斬首七萬四百四十三人,先後俘虜匈奴屯頭王、韓王及將軍、相國、當戶、都尉等八十三人。
霍去病乘勝追殺至狼居胥山(今蒙古國境內),先後在狼居胥山舉行祭天封禮,在姑衍山(今蒙古國境內)舉行了祭地禪禮。封狼居胥之後,大漢兵鋒直指北海(今俄羅斯貝加爾湖),匈奴人望風披靡。
漢武帝加封霍去病為大司馬驃騎將軍,增其食邑五千八百戶。李敢也因此戰獲封關內侯,其他多位將軍被封侯。
李敢本有可能和霍去病成為一對黃金搭檔,但他把父親李廣自殺的原因怪罪到了衛青身上,挾恨打傷了衛青。衛青本打算息事寧人,瞞下這件事,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霍去病得知此事後怒不可遏,在一次狩獵中射殺了李敢。漢武帝不忍心治罪霍去病,對外謊稱李敢在狩獵中被鹿撞死。
但是,霍去病依然沒能活太久。
公元前117年,李敢死去僅僅一年,霍去病領皇命準備再次領兵出征,意圖北上全殲伊稚斜單於,忽然身患重病,不治而亡,時年二十四歲。
漢武帝悲慟不已。他把霍去病安葬在自己的陵寢茂陵之側,同時詔令附屬國所有身穿黑衣的士兵,從長安一直列隊到茂陵,為他送行。
漢武帝被迫暫停了征討匈奴的軍事行動,但他開疆拓土的步伐沒有停止。繼征發三路大軍消滅南越並設置南海九郡後,漢武帝又陸續派兵平定西羌、朝鮮、東越和西南夷,將青海東部、朝鮮半島北部和雲貴高原並入大漢國土。
至此,漢武帝文治武功臻於極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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