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旅即次,懷其資,得童仆,貞。
次的本義,是指臨時駐紮和住宿。
我們在旅行途中找到了下榻的酒店,手中擁有豐厚的財物,身邊還有忠心的童仆隨侍,這樣的旅行生活相當愜意,值得堅持下去。
貞,不是簡單的堅持,而是持守正道。我們要有操守,要走正道,不能走歪門邪道,這樣的堅持才有價值,才有意義。
廣寧失陷之後,後金兵臨山海關而退卻,這使孫承宗意識到打造山海關防務和關寧錦防線的重要性。
孫承宗(1563年—1638年)屬於大器晚成的類型。他年過四十才通過會試,並在殿試中高中榜眼。明熹宗登基之後,孫承宗任翰林院侍讀學士,成為帝王師。在眾多老師中,明熹宗最喜歡聽長胡子的孫承宗講課。
公元1622年,王化貞兵敗廣寧之後,孫承宗官拜兵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自請督師山海關。孫承宗來到山海外後,用良將,定兵製,修營房,造火器。他燒磚修築寧遠城(今遼寧葫蘆島興城市),恢複錦州、廣寧右屯衛防務,將防線從山海關延伸至寧遠、錦州、大淩河,構築出固若金湯的關寧錦防線。
然而,就在他督師北境防禦時,還不得不遭到來自朝廷的重重掣肘。他被卷入東林黨與閹黨的黨爭漩渦,所幸明熹宗對他信任如故,宣旨叮囑孫承宗要“振起精神,督率將吏,矢圖恢複,以慰朕懷。”
然而,不久後爆發的柳州之役讓閹黨找到了機會。
公元1625年,山海關總兵馬世龍誤信傳言,派兵襲擊耀州(今遼寧營口嶽州村),試圖擒獲後金四貝勒皇太極。由於指揮不力,形跡外泄,導致柳河之役潰敗,死傷四百餘人,兩員大將戰死。
這本是一場小規模戰役,勝負無關大局,然而問題在於,馬世龍是由孫承宗推薦鎮守山海關的。
閹黨趁機發難,一眾言官紛紛彈劾馬世龍及孫承宗,聲稱十萬邊軍全軍覆沒。馬世龍被彈劾離職,孫承宗無奈上疏請求致仕。明熹宗特賜他以特進、光祿大夫致仕,又特批他的一個兒子出任中書舍人。
努爾哈赤獲知孫承宗離職後,率後金軍西渡遼河,大舉來犯。
他不知道,此時的關寧錦防線城高牆固,軍備物資充足,而且還有一個主守而後戰、善於出奇製勝的軍事天才袁崇煥坐鎮。
袁崇煥(1584年—1630年)是廣州府東莞縣(今廣東東莞市)人。祖輩世代務農,父輩則開店經商做起了木材生意,而袁崇煥卻自小喜好軍事。
公元1622年,袁崇煥以福建邵武知縣之職,單騎到山海關考察前線情況。他單騎赴關、以身許國的名聲由此傳播開來。不久廣寧失守,袁崇煥受兵部召試,他提出卻敵方略後稱:“予我軍馬錢穀,我一人足守此。”於是他通過召試,升任山東按察司僉事、山海監軍。
袁崇煥來到邊塞後,輔佐孫承宗在山海關到大淩河之間修建無數城堡,又在城堡上配備紅夷大炮等重火器,憑堅城而架設大炮,構築起堅不可摧的關寧錦防線。
孫承宗被迫辭職後,閹黨高第取代他上任。這人膽小無能,剛上任就要撤除錦州、右屯等地的防禦器械,將守軍全部撤進關裡。他甚至還打算放棄寧遠和前屯兩座城堡,袁崇煥堅決反對。他說我是寧遠道,我的職責是死守寧遠,決不後退一步!
就這樣,錦州、右屯、大小淩河等城堡的守軍和器械儘數撤退,隻有寧遠孤城突出,獨擋後金大軍。而高第和山海關總兵楊麒擁兵山海關,不予救援。
當時的軍力對比是,後金軍號稱二十萬,而寧遠守軍不足兩萬。
袁崇煥夷然不懼,他此刻坐擁堅城,庫中有充足的錢糧,身旁有忠誠的精兵,正適合堅守為正,出戰用奇,以戰略防禦為主,伺機反攻。
其實,所謂的堅城,不過隻是一座小城。
寧遠城位於山海關外百公裡左右,全城呈正方形,共設四門。全城周長六裡八步,高二丈五尺,護城河深一丈,寬不過二丈。
這樣的小城,無論如何不能與沈陽、遼陽等關外重鎮相提並論,與山海關相比差距更加不可以道裡計。
袁崇煥最大的倚仗,除了眾誌成城的守軍之外,就是十一門西洋紅衣大炮。
寧遠城城牆四角各修建了一個突出的方形敵台,三麵伸出城外,一麵和城池相連,紅衣大炮便放置在敵台的炮車之上。火炮手視戰局調轉炮口,火力可覆蓋城牆外270度的範圍,而相鄰敵台之間的大炮相對射擊時,便彌補了彼此的火炮死角。
袁崇煥還充分利用了天時優勢,采取了堅壁清野的戰略。
其時正值正月,東北地區天寒地凍,即使久居塞外的女真人也難抵嚴寒,隻希望能速戰速決。袁崇煥動員城外民眾悉數入城居住,把城外的房屋、草料一把火全部燒光,讓後金軍無處可住,隻能架起單薄的帳篷,露居冰寒刺骨的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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