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
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
隻有得到了人民群眾的力量,那麼將無所不能。
王冕盯著麵前黑壓壓的人群和嗡嗡作響的壓路機,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這幾句話,毫無疑問,沈瘸子能在這兒稱王稱霸,甚至成為鐵牛巷的土皇帝,和鐵牛巷裡的商販居民脫不了乾係,而這群人的力量才是今晚最可怕的地方。
餘元卜站在原地,渾身上下不自覺的開始顫抖起來,尤其是看到那巨大的壓路機仿佛隨時要碾壓過來,以及沈瘸子身後那些拿著刀槍棍棒的人群,甚至還有人提著顛勺便跑了出來,讓他覺得荒唐的同時,心裡升出了一抹恐懼。
沈瘸子望向餘元卜,神態自若。
“我去過蒙山獵場,也見過你,你隻不過是賀洪身邊的一條狗,連賀洪在我麵前都需要掂量著說話,你難道比他還厲害?”
沈瘸子隻是實話實說,沒有一絲桀驁之意,然而落在餘元卜的耳中,卻是讓餘元卜心裡的那股寒意更濃了些。
“沈……”
餘元卜張了張嘴,準備開口,卻又沈瘸子打斷道:“剛剛我和我孫子兩個人,你人多勢眾,叫我沈瘸子,我不挑你理,那麼現在,你叫我什麼?!”
餘元卜臉色漲紅,半晌說不出話。
沈瘸子的目光中仿佛有一股震人心魄的光芒一般,直勾勾的盯著餘元卜,讓餘元卜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一般。
“沈……爺!!”
餘元卜咬著牙開口道,甚是憋屈。
“你還是不服。”沈瘸子臉上升起譏笑:“要不然咱們打個賭,就賭我卸了你兩條腿,賀洪會不會來找我麻煩,怎麼樣?”
餘元卜沒有說話,他不敢。
關於沈瘸子的事情,他隻是道聽途說,從來沒有真正見過這個人,如今見麵,著實讓他有些心驚肉跳。
沒有刀光劍影,沒有凶險狠毒。
隻有軟綿綿的言語和樸實無華的人群,卻讓他感覺到如芒在背,像刮骨刀。
說完後沈瘸子轉身看了看身後的人群。
朗聲道:“兄弟們,有人要來我鐵牛巷要人,你們答不答應?!”
“決不答應!!!”
人群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聲音震天,回蕩在鐵牛巷內,讓餘元卜的麵色猛然一白。
“沈爺,是哪個犢子這麼大膽!!我乾了這麼多年的烤全羊,還從來沒有做過烤全人,沈爺,隻要你說句話,我馬上把這犢子插在爐子上烤了!!”
王冕瞪著眼睛望去,說話人,正是他買了很多次的烤全羊販子,此人相貌粗狂,手裡拎著一把二米長的鐵叉,像李逵。
“也不知道賀洪喜不喜歡吃包子,沈爺,你說句話,我馬上把這廝活成餡兒,給賀洪送過去。”
又是一道聲音傳來,人群發出轟然大笑,卻讓餘元卜有些不寒而栗。
這鐵牛巷中,居住的莫非都是一些洪水猛獸不成?!
沈瘸子臉上帶著笑意,抬起手示意人群安靜下來,對著王冕道:“你爺爺厲害嗎?”
“厲害。”王冕恨不得豎起大拇指。
“哈哈哈……”
沈瘸子大笑幾聲,這才望向了一旁臉色煞白的餘元卜,不緊不慢的走到了餘元卜麵前,開口道:“我剛剛讓你離開,你不願意,反而往前邁了一步,現在你在邁一步給我瞧瞧?”
餘元卜嘴唇顫抖,臉上的汗水不斷滴落,內心充斥著一股恐懼,他隱隱感覺到,如果他邁出去一步,那麼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沈爺,我有眼不識泰山,今天是我冒犯了您,隻要沈爺願意放我離開,明天一早,我過來負荊請罪!”
餘元卜心裡掙紮了一番,表情苦澀的說道。
“嗬嗬。”
沈瘸子笑了笑,麵帶嘲諷:“負荊請罪?姓餘的,你覺得我像三歲兒童嗎?從來沒有人能在我這兒鬨完以後安然無恙的離開,你覺得你能開了這個先例?!”
“還是說,你覺得我鐵牛巷是你能隨意進出的地方?!”
餘元卜麵色蒼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眼神閃爍,腦海中突然想起了賀洪的叮囑:儘量不要在鐵牛巷惹麻煩,姓沈的瘸子很難纏。
很中肯的叮囑,可餘元卜不信這個邪。
但現在的場麵由不得他不信。
看到餘元卜的動作,沈瘸子緩慢的說道:“餘元卜,沈瘸子這個名字,蒙北有很多人可以喊,但你不在其中,這是其一。”
“堵我鐵牛的巷的口子,讓我鐵牛巷的眾人今天晚上沒有生意可做,損失慘重,這是其二。”
“當著我的麵,要抓我孫子,蒙北像你這麼膽大包天的人,或許有,但是那個人不是你,這是其三。”
“我沈瘸子立足蒙北以後,做事向來講規矩,既然你犯了我鐵牛巷的規矩,我要你兩條腿,外加一條手筆,也不算過分。”
餘元卜臉色煞白一片,進退兩難,忽然間抬手指著王冕道:
“沈爺,蒙北東的兩個加油站,是賀爺將梵東算計了進去,這才使得梵東不得不出賣掉,但是被他截了胡,這筆賬,難道我應該找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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