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交給國家。”
“呃，奈葉小姐，你難道忘了這裡不是卡特蘭嗎？”
奈葉臉色通紅，爭辯道，“無論是哪裡，法律都是有普世性的！”
克蕾雅感歎，這麼認真的家夥，這年頭真是少見啊。
不過像她這種恪守某種信念的人，恐怕不適合學真正的魔法。
真正的魔法必須首先否定自己的信念，不然何談靈魂的運動。
否定自己之前相信的日常信念。
這其實是出於自我主觀的想法，但這種主觀性是對外界認識過程中被反思到的。
從世界誕生以來，世俗的信念就占據了人們的頭腦，但是它們所締造的世界並不是唯一的世界。
因為諸如一些超出人們尋常認識的東西總是會突然出現，所以魔法就給了人們一個更加敞開和自由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裡，神並不是“神”，至少不是信徒心中那個至高無上全能的神。
而是值得被懷疑的對象。
某個時代，原初神被魔法師當作是史上最大的惡人，因為她葬送了上一個紀元，而獨占了下一個紀元的曆史開篇。
這些道理克蕾雅自然不會去告訴奈葉她們。
她們是無法理解魔法師的精神的。
克蕾雅都會想到奈葉一臉認真的神情：魔法師的自由，就是無視彆人的苦難，任憑整個世界的人淪為怪物嗎？
“總有一天，我要拯救這個世界。”奈葉嚴肅道。
好吧，她比艾莉婭還要更像聖女一些。
不過艾莉婭的聖光，本質上隻是讓自己的靈台清淨無垢，至於救世？關聖騎士什麼事。
你看阿爾貢不也屁事都沒做，光顧著當皇帝了麼。
“哎呀，你的誌向可真遠大，年輕人如果不碰到頭破血流，是不會悔改的。”
此時幾人趁著夜色，沿著小路行走，探測魔法讓她們避開了大部分普通屍鬼。
“你的年齡比我更小吧？”奈葉用法杖挑開了攔路的雜草。
“我雖然年紀小，但是心中隻想著一件事，那就變得強大，並且獲得自由。”
奈葉笑道，“按照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說得那個故事，你的這種理念不是敗給彆人了嗎？”
克蕾雅惱羞成怒，“那是境界碾壓。如果我和他一個境界，勝負尚未可知。”
奈葉道，“不要以為我一點都不知道你們魔法師的事情。我小時候看過你們國家的故事話本。”
“每本書都是出了奇的雷同，打怪升級，迎娶公主，成為最強，永遠最強。”
“而我們國家的故事，是凡人的故事，即使一時獲得力量，最後也會因為選擇平凡的生活，放棄一切力量，跟其他普通人過一樣的生活。”
“我印象最深刻的事，我們國家的一本書裡，一個普通人獲得了奇怪的能力，可以輕鬆滅殺十萬大軍，但結局卻被街頭小混混痛扁了一頓。”
克蕾雅挖苦道，“這麼憋屈的劇情，你們也能想得出來？不怕被讀者寄刀片？”
奈葉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國家的人，不太在意力量。即使是sss級的人，也要遵守世俗的規矩。所以力量並不是通向幸福的唯一路徑。”
“可惜掠奪者並不會因為你品格高尚就放過你。”克蕾雅反駁道。
“我看過你們的曆史，你們國家是極度，嗯，內卷的國家吧？人均資源比較少，如果不去爭奪，就會被踩在腳下。”
“換而言之，你們魔法師無非是想獲得力量，一方麵想當人上人，另一方麵想置身度外，超脫這個苦難的輪回。所以你的自由，無非是後者。我說得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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