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十分的安靜。
此刻漕幫總部大堂靜得針落可聞。
因為焦庭說得非常有道理。
狄人騎兵大規模叩邊,北州要塞告急,大乾皇帝再糊塗,也會遣一員大將率兵增援,協助鎮守要塞的大將項燕。
那麼多兵,鐵定不能一股腦地全塞進要塞裡,而是選擇郡城駐守,伺機而動,和要塞軍打配合。
焦庭隻要老老實實待在郡城裡,統籌好大軍後勤,至少在戰爭結束前,是安然無恙的。
但漕幫分舵主們可不同,他們要帶領手下,離開自己的地盤,輾轉於各郡水路之間運送物資兵員。
在船上可能還比較安全,但你總要靠岸休息的,碼頭上人多眼雜,正好給那瞎子創造動手的機會。
說來也搞笑。
幾天前急的還是焦庭呢,現在風水輪流轉,該輪到鄒潤他們急了,還被人家抓住機會,獅子大開口了一番。
“你的條件,我答應了。”
石勇語氣陰沉道。
不答應不行,已經死了張青這麼個蠢貨了,要是再死幾個,他漕幫還要不要混了?
要是在這節骨眼上因為死人而壞了朝廷增援的事,他這漕幫幫主怕是要換人了。
在石勇和四名分舵主以自身武道起誓後,焦庭方才將計謀告之。
“其實焦某的計策很簡單,石幫主你隻需要讓手底下大肆宣傳,說北州漕幫為國為民,暫時放棄對陳勝的追殺,直至驅逐外敵,戰火平息,方才繼續,如此這般,那瞎子必然不敢冒著天下之大不諱在戰爭期間對分舵主們出手。”
“那要是戰爭結束之後呢?”
鄒潤皺眉道。
“蠢貨,若是戰爭結束,我便可以騰出手來,屆時整個漕幫都灑出去搜尋那瞎子下落,一有蹤跡,立即動身前往誅殺便是。”
石勇忍不住罵道。
同時內心十分鬱悶。
這麼簡單的計策,他怎麼就沒想出來呢。
白白送給焦庭一個郡的漕運。
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
漕幫被家國大義所裹挾,自然也能用來裹挾那瞎子。
你們這群粗鄙武夫,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這個辦法的。
焦庭看著笑容滿麵,實際上心裡都是對石勇等人的鄙夷。
時間一晃就是十天過去了。
漕幫的宣傳非常到位。
走夫販卒,茶館說書,村頭八卦……
在這個世界能安排得上的輿論宣傳全都使上了。
現在人們提到漕幫幫主石勇和幾位分舵主,都得豎起大拇指,誇一句“義薄雲天”。
“義薄雲天嗎?”
陳勝坐在河岸邊,不由得搖頭失笑。
見微知著,從張氏父子蠻不講理的性格來看,這北州漕幫也不是什麼好鳥。
他也明白對方這麼做的目的。
“裹挾家國大義,讓我不能在這期間報複,赤裸裸的陽謀,可孰不知,時間拖得越久,我的實力就越強啊。”
陳勝手指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