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終於停了。
陳勝瞥了一眼眾人,杖刀入鞘。
“走吧老馬。”
“嗷咦。”
一人一騾子,於小廟中走出,無人敢攔。
直到看不見背影。
“好了,我們回村!”
吳廣大喊道,眾人回過神,紛紛應和。
“對,回村,我們回村!”
沒有什麼,比回家更重要了。
“記住回去後,把能變賣的物件全變賣了,要快,帶家人到吳村與我彙合!”
吳廣喊道。
“為,為什麼?”
眾人不解,驚慌失措道:“我們已經殺了尉官,為何還要逃竄?”
“爾等真以為殺了尉官,事情就結束了嗎?那尉官的姐姐可是縣令的小妾!縣令奉的可是州府之命,令尉官征調民夫北上,如今我等回村,定瞞不過他,屆時依舊是個死!”
吳廣嚴肅道。
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殺尉官,殺縣令,就算殺了州牧,官上麵也永遠有官。
落草為寇,是唯一的選擇。
就這樣,一群民夫心情無比沉重地踏上了歸鄉路。
行至傍晚。
噠噠噠……
馬蹄聲響起。
吳廣眯著眼望去,臉色大變。
借著夕陽,隱約能看出來人身穿製式甲胄,是騎兵!
“官兵來了,官兵來抓我們了!”
眾人驚慌失措。
那可是騎兵,誰知道其背後有沒有跟著大部隊。
“閉嘴!彆喊,人家未必是來找我們的!”
吳廣惡狠狠道。
他不知道這騎兵從何而來,但鐵定不是來找他們的。
早上剛殺了尉官,就有人尋來?這怎麼可能。
待得騎兵靠近。
吳廣總算是看清來人。
渾身是血,身上插了七八支羽箭。
“籲!”
戰馬嘶鳴,轟然倒地。
它背上插著的羽箭可比主人還多,能撐到現在實屬不易。
騎兵跌落,在地上連續翻滾好幾圈方才止住。
吳廣咽了口口水,壯著膽子上前。
那騎兵伸出手,唇齒張合,似是要說些什麼。
吳廣俯身。
“北,北州要塞,被……被破!”
騎兵竭儘全力說出消息,便永遠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