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現在的腦子就像是被人狠狠用板磚從後麵襲擊一樣的疼痛。
在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燕如玉說起了他剛才發生的事:“在我下去後不久，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井裡的一切，就被什麼東西裹住了，想掙紮卻被裹得越緊，我剛想咬破你給我的珠子，一股奇怪的香味不知道從那裡飄了過來，然後我直接暈了過去。”
說到這燕如玉有些難受的皺了皺眉頭，顯然是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香味，你是在水裡，按理來說沒有什麼香味還可以在水裡發揮作用，除非是透骨香。”陳玄想了一下，在自己看過的很多書裡想到了一味香料。
“陳哥，你說的是不是漢朝時期流行用未婚女子以特殊方法做成的香，我倒是聽說過一些，但這種殘忍製作香料的方法應該在漢朝滅亡之後就失傳了才對。”燕如玉想了想自己昏睡之前聞到的那股甜膩的味道再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也不一定，我們還是先看看這些骨頭是怎麼回事吧！”陳玄搖了搖頭，他的目光順著燕如玉所站的地方往上看去，這裡是一個洞口，大概有井口那麼大。
根據上麵泥土脫落情況，以及長出來的雜草來看，極有可能是被大雨或者泥石流衝開的，而且時間不短了，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骨頭從這滑落到地道裡麵。
洞口離地麵應該有個兩米多左右，個子在男生中算高的陳玄已經一伸手就能夠到綠色的藤蔓。
翠綠色的藤蔓幾乎把洞口堵了個嚴實，但還是留下了幾處碗口大小的洞，有些碎骨甚至還掛在藤蔓上麵。
燕如玉剛剛睡倒的地方，則被他壓出了一個人形痕跡，堆成半人高的小屍骨應該是因為時間太長鈣化了，這才致使燕如玉能那麼輕易壓碎不少骨頭。
陳玄看著麵前的森森白骨，退後幾步指了指地上的碎骨，問向燕如玉:“燕副隊，你能看出來這些骨頭是屬於男孩還是女孩的嗎？”
燕如玉有些疑惑得歪了歪頭，伸出修長的手掐指算了幾下，越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算到最後他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都是女孩子，隻有少數幾個夭折的男嬰。”
“那我猜的應該就沒錯，之前我們不是很奇怪一件事情嗎？”陳玄微微低下頭將自己所有的猜測托盤而出:“如果我沒猜錯，葛家村應該重男輕女到了極點，孕婦生下的男孩就養，要是女孩就丟棄，這裡應該離他們丟棄女嬰的方向很近。”
燕如玉順著麵前的骨堆一直往他們來時的甬道裡看去，甬道邊的白骨被風吹過發出了滲人的聲音，他微低著頭漂亮的眼神裡布滿了哀傷。
“如果是這樣的話，確實是準確的，但他們娶妻生子，妻子又從何處來。”
陳玄看向洞口處那鬱鬱蔥蔥的藤蔓，沒有回答燕如玉的問題，反而指了指上麵說道:“我們上去先看看吧，先把這次的任務做好。”
“行。”燕如玉點了點頭，把心裡的疑惑壓了下去，退後了幾步然後猛得往前一衝，三下兩除二就動作利落得踩著藤蔓的根爬了上去。
然後毫不費力得把那些擋住洞口的藤蔓扯了下來，一個翻身到了洞口的位置，朝還在下麵的陳玄伸出了手:“陳哥，上來。”
陳玄微不可察得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佘青，兩人目光相對一切都在不言中。陳玄伸出手拉住了燕如玉遞過來的手，然後腳踩在了藤蔓根部，還沒來得及用力，就被大力士燕如玉硬生生拉了上去。
一出洞口裡麵的黴味漸漸消失，於此同時鼻腔裡充滿了下雨之後泥土的芬香。陳玄站在洞口不遠處觀察著四周的情況，這裡是位於山裡有些凹的一片樹林。
說是樹林也不準確，這片大概有個幾百平方米的地方，沒有很多樹也就有個十幾棵足有兩個人才能抱住的柳樹，其餘的都是一些不知名的藤蔓。
地上最多的就是結滿了紅色果子的枸杞，大概是無人踏足，這裡的枸杞枝子足有半人高，上麵的果子飽滿紅潤。
漸漸的陳玄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空氣中本來泥土的味道，漸漸帶上了其他的味道，那是屍體還沒有完全腐爛的臭味。
這股味道顯然不止隻有一個人聞到，旁邊的燕如玉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風吹來的方向，轉頭朝陳玄做了一個手勢，同時用眼神詢問著要不要過去看看。
陳玄看著燕如玉手指的方向點了點頭，兩人並肩朝臭味傳來的方向走去，如果忽略他們臉上嚴肅的表情，這兩人的氣質不像是來調查案子的，反而像是帶著學生出來考察的文質彬彬大學教授。
佘青就站在剛才燕如玉的身後，可惜一向第六感靈敏的燕如玉並沒有發現他，不止沒有發現他的存在，連同跟著他們的孩子也忘在了腦後，更彆提和他肩並肩走著得陳玄身上那多出來的一件大氅了。
佘青心情頗好的站在原地，可惜懷裡的孩子卻不老實了起來，大概是隻有在佘青麵前他才會任性一點一樣。帶著兔耳朵鬥篷得小家夥，有些好奇的東張西望，也不怕自己會倒彎著腰要去夠顏色好看的枸杞。
佘青倒是很寵著他，就靜靜站在原地看著小孩以一種人類做不到的柔韌度，輕鬆探著自己的白嫩嫩小爪子勾到了一串最飽滿的紅果子。
白兔拿手裡的東西也不吃，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看了一會軟軟得拍了拍佘青形狀完美的胸肌，一臉驕傲得指著手裡的果子，奶聲奶氣得告訴麵前的人:“黑色的。”
佘青微微挑了挑眉頭，看了一眼因為陰氣太重凝結在上麵致使小孩隻能看見黑色的枸杞，十分不給麵子的吐槽道:“黑色就黑色，你在驕傲什麼。”
“哼。”白兔有些不開心得噘著嘴，把頭扭到一邊徹底不理麵前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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