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白墨:“……你是啞巴?”
“……”
白墨:“聾子?”
“……”
白墨:“又聾又啞?”
“……”
夠無語的,他還第一次遇上這麼奇怪的家夥,要不是自己鬱悶得很,他還真不願意與眼前這種家夥多待一刻。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來到此處一直都是在故作鎮定,偏偏方才的笛聲,催出了他內心深處隱藏的脆弱,將平日壓下去的不安在這寧靜的夜晚生生給激了出來。
自己好不容易築起的一層堡壘瞬間瓦解,一時內心更覺苦悶難耐,在聽到那淒婉笛音那一刻,他隱隱覺得吹笛人定是與他一樣,也有許多無處訴說的苦楚,所以才好奇一探,古有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今有白墨聞笛尋覓瀟瀟客。
可萬萬沒想到……遇到這麼個自閉。
於是又狠狠地喝了一口酒,喉頭灼燒得厲害,隨意抬手揩了下嘴角的酒漬,皺眉道:“我嘛!原本在我家睡得好好的,可是一覺起來,居然莫名其妙地躺在……”一想起自己當時的模樣,就覺得臉上火飄飄的,隻能跳過,說道,“後來又……又被一個紅發女魔頭在河邊像拖死豬一般拖了大半天……以後彆讓小爺再遇到她。”
說到此處,他心中已竄起一團怒火,咕嚕咕嚕幾口酒下去,腦子裡突然閃過那個絕色美人來,他記得在迷迷糊糊間,似乎見到過一位美人,遂而笑起,雙手靠在身後的圍欄上,說道:“不過……要是她……我倒是希望還能遇上。”
寂夜深空,涼風作伴,花絮紛亂,竹屋小院下昏燈障目,一人喝著酒訴著自己的不快,一人喝著酒想著自己的事情,貌合神離倒也十分地融洽。
可好景不長,銀楚宸突然心神一收,隨即一陣惡寒。
白墨不知何時已經朝他湊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自己身側,一對濃密長睫下,是一雙明亮眼眸,正肆無忌憚地盯著自己。
“你……”一聲低斥起,“……做什麼?”
白墨手中晃動的空酒壺一頓,一副像是吃了啞藥的表情,半響才愕然道:“原來你不是啞巴啊……”
銀楚宸將目光收回,很是嫌惡地起身避開靠近自己的人。
“我沒酒了……”白墨舉起手中酒壺又晃動了幾下,他過來隻是為了討酒,可沒想到討了個意外。
不過……這人果然高挑,他仰望都覺得脖子酸,索性也站了起來繞至對方的麵前。
這樣一來白墨發覺自己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居然還矮對方半個頭,下意識朝後退了兩步,露出一副討好的神色道:“可不可以再給我變一壺來,這酒太好喝了。”
“何處來的回何處去……”銀楚宸沒有任何表情地丟下這句話,便回到竹屋之中,並重重地關上門,還啪的一聲鎖上了門。
白墨哪裡見過這樣的人,內心蹭蹭蹭地冒著火,這人莫非真的有病,自己也沒怎麼他,他至於這般有敵意嗎?
當即將手中酒壺重重放在欄台上,露出凶凶的眼神盯著那門扉,嘀咕了句:“要不是小爺無聊至極,才不會找你這個自閉說話。”
說罷大步朝院外走去,上了那條略寬的石階上,山林之中有星點熒光飛動,剛巧有一團悠悠地飛到了他的眼前。
“螢火蟲……”
白墨略微驚訝,先前下來的時候隻覺森林黑黢黢的,倒沒看到林中還有螢火蟲,剛剛在院子裡受的憋氣,頓時被這奇幻景致削減了不少,在螢火蟲微弱的熒光下,幽長的石階若隱若現。
突然,他想,或許這正是他逃走的機會,再不順著石階而上,反而朝山下走去。
不過沒走多久,酒勁兒就上來了,他覺得自己頭昏昏沉沉的,看了看前方幽長的石階,還是看不到儘頭,正想開罵,卻突然失去了意識。
緊接著,一團黑霧轉瞬吞沒了白墨的身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次日,重兒一早便傳音給銀楚宸,待銀楚宸化身在近仙島時,重兒慌忙跑到他身邊,不安道:“公子,那人族與花虎不見了,我將整個島都已找過,他們會不會下了島?”
在收到重兒傳音時,銀楚宸已察覺禦峰峽結界有一處鬆動,前去查看,發覺結界是由修為十分強悍的人,從外麵破了一道縫隙。
為何是花虎?
銀楚宸麵具下的神情,突然陰鷙得嚇人。
先前,他前往人間,不料導致白墨跟著自己回了零界,本想先將人藏在禦峰峽中,等時機成熟再給送回去,卻不想,竟然還有人對這個人族感興趣。
沉默須臾,才對焦急等著他發話的重兒說道:“無須擔憂,那人族已死,眼下,你也該出山去走走了。”
重兒一聽那人族已死,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可又聽後話,心情頓時不好。
每過一段時間,自己公子都會要自己出山走走,可是,從來也不告訴她為什麼,但,他不說,她也永遠不會問。
“好,我這就去。”
當白墨再次有意識時,還沒睜開眼睛便隱約聽見耳邊鬨哄哄的,似乎有人說:“生得還真不錯……”
“……莫不是什麼可疑的人,咱們還是彆管得好,走...快走……”
他猛地睜開眼睛來,眼前居然是許多個人頭,不對,是有一群人正圍著自己在看。
他倏地坐起身來,驚慌失措地環顧了四周,所有人都穿得奇形怪狀的衣服,一眼掃過,土屋,茅屋,樹屋皆有,唯獨沒有一間是他熟知的模樣。
當下眾人見此人突然醒來,連連朝後退了幾步,頓時騰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兒來,他便被圍在了中央。
他急忙站起身,也不管眾人怪異的眼光,便問道:“你們乾什麼?”
說罷身體便如墜冰窟,他的聲音為何如此陌生,還十分地尖細?
他急忙抬手捂嘴,似乎這聲音並不應該從自己嘴中發出,可緊接著他又感覺到不對,身上再不是之前穿著的那套白衣,頓時覺得大事不妙。
之前他也是一米八幾的大個,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眼下這身板兒,怎麼看也不超過一米七的。
而且……為什麼胸會……他將雙手緩緩放在自己心口上。
咦!
這什麼感覺?
他不敢相信地又狠狠捏了兩下,這才發覺這感覺是他前所未有過的——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聲起,周邊的人皆露著看瘋子的神色,紛紛躲得遠遠的。
沒想到長得不錯的女子會當眾做出如此不雅動作,不是瘋子就是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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