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21日22時03分,這一時刻猶如一把無情的巨斧,狠狠劈向鐘浩岩的人生,注定要將其攔腰斬斷。
爸媽的離去,讓鐘浩岩如同被狂風連根拔起的樹苗,瞬間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土壤,家的港灣就此崩塌。他獨自蜷縮在這出租屋裡,像一隻受傷的小獸,眼神呆滯,雙肩耷拉著,被無儘的黑暗與孤獨重重包圍。周圍的一切都像是冰冷刺骨的寒霜,無情地侵襲著他的身心,空氣中彌漫著的絕望氣息,如同一團濃稠的墨汁,讓他幾乎窒息。他拚命地想要抓住那些曾經和爸媽一起快樂生活的瞬間,雙手在空中胡亂抓著,可那些回憶卻像狡猾的泥鰍,一次次從他的指縫間溜走,隻留下深深的孤寂在心底蔓延。
爸媽走了,家也就沒了。他像一片無根的浮萍,在這茫茫人海中漂泊,不知何處是岸。那出租屋裡的熱氣,仿佛是命運熊熊燃燒的烈焰,對鐘浩岩進行著無情的炙烤,讓他無處可逃。耳邊那些嘈雜的聲音,像是魔鬼猙獰的狂笑,譏諷著他的無能和失敗。
他是一個失敗者,一個被世界無情拋棄的棄兒。無錢無勢,背負著沉重的債務,猶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那些曾經對他人許下的承諾,如今都成了風中的泡影,就像那乾癟的糞便,毫無價值。
那刻骨的仇恨,像一把鋒利無比的毒箭,一次次狠狠地刺痛他的心。鐘浩岩想要反抗,卻感覺自己如同陷入泥潭的困獸,是如此的無力。也許,死亡才是他唯一的解脫。
但鐘浩岩真的甘心就這樣離開嗎?那些未完成的事,那些欠下的情,真的能就此放下嗎?不,他不甘心,可他又能怎樣?在這殘酷的世界麵前,他是如此渺小,如此脆弱,就像狂風中的一粒塵埃。
出租屋裡灼熱的氣浪如同一群瘋狂的小惡魔,侵蝕著鐘浩岩的皮膚。他眉頭緊皺,滿臉痛苦,燥熱,不安,耳畔不斷回響著嘈雜的音樂;番茄小說的成熟大叔音;兩架風扇的噠噠噠的轉動聲。這一切聲音仿佛在告訴鐘浩岩,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你了,何必還要苦苦的掙紮呢!走吧,離開吧。
是啊,離開吧,一個無錢無勢的落魄罪人,活著就是為了每天造糞嗎?(還是乾癟的一粒一粒的那種)難道這就是鐘浩岩活著的意義!不甘心,不甘心。曾經的承諾,逝去的成功,背負的債務,欠下的情誼。還有那一份刻骨的仇恨!難道就這樣放下了?不負責任的放下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鐘浩岩也許是應該果斷一些。阿普唑侖是個好東西。吃了就沒有什麼煩惱了。鐘浩岩有十盒,哈哈哈。
冰箱裡還有兩罐嶗山,冰了好久了。正好用來安眠,好好睡一覺吧,也許醒來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像朵永遠不凋零的花,陪鐘浩岩經過那風吹雨打,看世事無常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曆苦痛掙紮,走吧走吧,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
“嗯?走吧走吧,我這是走了,還是沒走,還是藥勁沒過。好熟悉的歌曲。”鐘浩岩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眼睛瞪得大大的,仔細地看了看周圍。啊!掛曆,映入眼簾的是一本掛曆,這難道是我的家!雖然鐘浩岩的神經現在是麻痹的,但他還是看清了那個被圈紅的日期,2008年8月21日。那個承載著鐘浩岩人生理想開始的28歲!鐘浩岩回家了!
鐘浩岩一名法律工作者。俗稱律師。為什麼呢,鐘浩岩從來都認為,在他生活的這個世界裡,由於司法體製的原因,是不存在實際意義的律師的。苟活而已。現如今這個職業已經人人皆可入了。
前塵往事,如同一串串飛速閃過的流星,在鐘浩岩腦海中快速地形成數據。陷害他的那個女人,誆騙他的那個男人,他們的嘴臉在他心中不斷浮現,讓他憤怒不已,他咬牙切齒,雙拳緊握。他想著,必須改變,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雖然法律職業,曾經帶給鐘浩岩些許的成功,但是終究無法承載這個世界帶給他的毀滅打擊。此生隻有牢牢地抓住絕對的權利,才能夠真正實現鐘浩岩的理想,保護鐘浩岩的家人。這一回,鐘浩岩一定要走進曾經排斥他的官場。既然佛祖讓鐘浩岩回來了,那就是給了他重新開始的機會。過去的一切鐘浩岩將銘記在心。所有的愛恨情仇,都來吧。
2008年的今天,老爹老媽在哪裡,在家嗎?快,快去看看我的爸爸媽媽。鐘浩岩急迫地從床上蹦下來,心如同揣了一隻小兔子,怦怦直跳,在門口側著耳朵,身體微微顫抖,靜靜地聽著門外爸媽的聲音。似乎他們沒在家,這是出去買菜了?鐘浩岩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木質的沙發,五點一聲道的組合音響,三星的dvd大碟播放機,還有老爹懸掛在窗邊棚頂的霹靂球射燈,鐘浩岩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他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他哭了,哭得是那麼的痛,那麼的苦澀,身體也隨之抽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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