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良瞪一眼媳婦,“吃飯!”
大家看到夏國良端起碗,才挨個端起來,先喝點熱湯,肚子舒服一點。
錢翠雲先給小兒子盛一點粘稠的湯,先用嘴吹吹,再用筷子挑一點點,抹到嘴裡,夏觀海biajibiaji(吃飯發出的聲音)的,熱一點了,還要吐出來,錢翠雲順手來一脖溜子,“吃!不吃就一邊去。”
夏東海和夏振海、夏秀琴都很老實的低著頭喝著湯,還不能發出吸溜的聲音,不然夏國良就會動手。
夏東海在大家都吃完了放下碗筷後,快速的喝完碗裡的湯,下地去抄桌子,把剩下的白薯和餅子拿到外屋蓋好,再把碗筷放到盆裡,最後把桌子拿到外麵,胡亂的抹撒一把,再靠北牆根;這時候夏秀琴跟著出來了,“哥,我跟你刷碗吧。”
夏東海跟妹妹說,“你在旁邊吧。”除了有點呆的老二夏振海,老三夏秀琴每天除了帶孩子,也要乾活的。
於是,夏秀琴等著哥哥刷完了碗,就開始往碗櫥裡放,“秀琴,記得碗是扣著的啊!不然凍起來的。”
夏東海提醒妹妹,如果碗裡有水凍住了,輕則挨罵,重則挨打。
“嗯,哥,我知道。”四五歲的小丫頭,特彆乖巧懂事。
那邊,錢翠鳳抱著兒子,摸著黑,從錢翠鳳家出去,沿著胡同,溜著邊,慢慢的往回走。
該死的,她不太記得路。
這時候,風歇了許多,偶爾才有一點點的風吹過,炊煙嫋嫋的,追著風跳舞,若隱若現。
錢翠鳳抱著兒子,杜文成還不會說話,隻能啊啊啊的表達自己的意思,具體的含義都是靠錢翠鳳猜;不過今天晚上還好,很安靜的趴在自己母親的肩膀。
錢翠鳳走的不快,一路不太平,隻能靠著記憶朝著大方向前進。
偶爾有行人走過,都是腳步匆匆的。
錢翠鳳好不容易走過了那個小橋,終於到了華陽鎮的路上,馬路兩邊有房子透出燈光,昏暗悠長。
她沿著路繼續走著,嘗試著尋找杜薛榮工作的那個小飯店,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她下班回家了沒有。
要是杜薛榮還沒回家,自己可以找找她;在所有的人中,錢翠鳳感知到杜薛榮跟其他人的不同,當然了,杜薛蘭也行,隻不過有點小,倆人沒啥來往。
等錢翠鳳抱著孩子,沿著馬路邊,憑著記憶找到了杜薛榮工作的那個合作飯店的時候,發現裡麵的人都不認識。
“吃飯嗎?”有個中年的婦女問錢翠鳳。
搖搖頭,錢翠鳳想扭頭就走著,不過還是壯著膽子問人家,“大姐,杜薛榮是在這兒上班嗎?”
“是,你們認識?”女人看一眼錢翠鳳,麵無表情。
“嗯,她在嗎?”錢翠鳳沒說她是杜薛榮的嫂子,怕杜薛榮有啥忌諱。
“下班了,要找她,明天再來!”看到錢翠鳳穿的很舊的衣服,也不吃飯,對方就沒了說話的欲望。
“嗯,謝了。”錢翠鳳抱著兒子,扭頭往外走,一手掀開簾子,趕緊放下,抱緊兒子,繼續離開了。
“劉姐,你說剛才那女的是誰?”錢翠鳳身後的聲音。
“誰知道呢?誰還沒倆窮親戚?”不以為然的聲音,沒有溫度,跟外麵的天氣差不多。
錢翠鳳沒看清路,被個小石頭絆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趕緊收斂心神,聚精會神的看著路,需要檢查方向的時候,她才敢停下來。
這邊的路上,有些燈光從旁邊的房子裡散發出來,間隔很遠的地方,偶爾有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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