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城安靜得不像話。
遠處的風沙撞在血肉屏障上,發出濕噠噠的拍打聲,像是巨獸用爪子刮著某種柔軟的內臟。
李長風站在城牆上,手按著長刀,眼睛眯成一條縫。
遠處,天邊的雲層被暗紅色的裂縫撕開,那光不耀眼,卻刺得人腦袋發脹。
“這種光……它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個守衛低聲咕噥。
“閉嘴。”李長風聲音冷得像刀背敲在鋼上,“繼續巡邏,彆讓這些東西進來。”
他說的是“東西”,而不是人。
城牆下,有些信徒已經出了狀況。
他們跪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種詭異的姿勢,嘴裡吐出不屬於人類的聲音,像是有人拿腐肉磨著牙。
“有問題。”李長風轉身走下城牆,身後拖著長刀,刀鞘蹭在地上發出低沉的金屬聲。
趙情的醫護站裡,光線昏暗,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草味,但沒法掩蓋血腥的氣息。
“按住他!”她厲聲喝道,手裡的針管刺進一個信徒的脖子。
那信徒突然睜開眼,瞳孔已經擴散成一片暗紅,皮膚表麵浮現出像燒痕般的符文,閃著隱隱的光。
“這些符文在侵蝕他的血肉。”趙情皺著眉,把針管丟在一旁,手抓起一瓶液體直接倒在傷口上。
腐蝕的聲音刺耳,信徒的身體抽搐得更厲害了。
“趙情!”韓義山推開醫護站的門,聲音像鐘一樣震得牆都在抖,“這些人是不是要炸開了?如果是,就彆讓他們離開這兒。”
趙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地上符文依舊在擴大的信徒,搖了搖頭。
“這種狀況,用普通手段沒法控製。這不是病,這是詛咒。”
韓義山咂了咂嘴,臉上的肉抖了兩下。
“詛咒?那更不能讓這些家夥跑到糧倉去!”
他轉身對站在門外的幾個手下吼道:“去,把糧倉封死了!任何一個符文人靠近,直接處理掉!”
母神祭壇前,蘇池跪在血肉雕刻的地麵上,長袍已經被染得發黑。
她的聲音低沉,帶著古老的頌唱節奏,刀鋒在她的指尖劃過,幾滴鮮血落在祭壇的核心。
“母神會回應我們的。”蘇池抬起頭,看著走近的喬娜。
“外神的力量正在腐蝕這裡。”她的聲音帶著一點冰冷的憤怒,“如果不擴大獻祭,我們沒法阻止這種擴散。”
喬娜站在她麵前,觸手輕輕從身後滑出,宛若無聲的蛇影。
“獻祭有用嗎?”喬娜的聲音裡透著淡淡的冷笑。
“我們獻祭過很多次,但它們並沒有消失。”
蘇池抬起頭,目光熾熱,“如果獻祭不夠,那就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