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坐月子的時候進忠來的更勤快了,他好像總怕再也見不到嬿婉。
嬿婉卻總是保持著距離,可能前世還不了解情為何物,所以從不在乎自己產後的樣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進忠對她來說越來越重要。
坐月子的時候不能受涼因此幾乎不能洗澡洗頭,嬿婉隻是用溫水擦拭身體。她總覺得自己身上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人也因為傷心(魏楊氏的事情)憔悴了很多。
其實那還隻是表麵的東西,生育孩子對女子傷害極大。從來沒有人提起過,被撐到幾倍大的肚子,還有下身那細細密密的撕裂傷痕……哪裡是那麼容易恢複的呢……
因為見了大紅,嬿婉的麵色一直很蒼白。進忠倒是覺得嬿婉好像暴風雨中被打落在地上的小白花,嬌弱極了,有一種病弱的美感。這不,他又帶來益氣補血的湯藥來了。
“令主兒,這是皇上賞的,和內務府領的啊,不一樣。皇上也掛念您,但是政事忙不過來,所以派了奴才來。奴才喂您……”
嬿婉躲開進忠的眼神,似乎變得和前世一樣躲在進忠“好,我知道了。進忠公公回去休息吧。”
進忠準備喂嬿婉手一頓,還是把碗放在了案上“令主兒最近怎麼了,都躲著奴才?”進忠語中滿是委屈的,他又不知不覺的靠近嬿婉,想拉住她的手給她安慰。
嬿婉卻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拉著被子往後靠,“你回去吧,我,我還沒有恢複好。”嬿婉急促而又緊張的脫口而出。
進忠看見嬿婉想遠離他的樣子有些惱,上前按住嬿婉的肩膀:“令主兒,令……嬿婉!”
嬿婉停下來掙紮,還是不想與進忠親近,“進忠,你還是回去吧。我現在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狀態都很差。你知道的“女為悅己者容”,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副樣子。”
進忠托著嬿婉的下巴慢慢把她的臉轉過來,“嬿婉,你覺得,我對你,隻是滿腦子想著那回事的人嗎?”
“不……不是……”
進忠又問:“想想前世這個時候,我如何對你的?你不清楚嗎?”
“那不一樣,你前世在我心裡還是……”嬿婉突然停住了,覺得自己不該說下去
“還是奴才,是嗎?”進忠用極其失望冰冷的語氣接住了嬿婉沒說完的話。
“進忠,我不是……”
這次不等嬿婉說完,進忠就從床邊退了下來,“補品,令貴妃娘娘還是趁熱喝吧,奴才先行告退了。”
“進……”嬿婉看著進忠退了出去,欲言又止,還是沒有叫住他。
夜晚,身下撕裂的疼痛還在折磨著嬿婉,好不容易睡去。半夜又覺得口乾舌燥的,睡夢裡都是難受的,很要命。
嬿婉閉嘴眼睛呢喃“水…水……”
一隻手伸過來,把嬿婉扶進懷中,喂了她一口水。
清涼甘甜的水順著喉嚨咽下去,嬿婉感覺這真實的不像是夢,緩緩睜開了眼睛。
“進忠……”
進忠無數次罵自己是個不爭氣的,明明眼前這女人前世那樣對待他,今日還那樣躲著他。
自己怎麼就不能硬氣一點,等著她主動遞個軟話……唉……也不知道那湯藥她有沒有趁熱喝……
進忠也嘲笑著,他覺得前世被金簪子插死的自己,死後肯定也是恨了嬿婉不長時間,就開始擔心起來沒有他的日子,嬿婉過得如何,能不能鬥得過那些人……
嬿婉已經好幾個白天不肯好好見進忠了,進忠今日生氣是真生氣,傷心也是真傷心,可……想她,也是真想她。他還是趁著夜色溜進了嬿婉的閨房。
反正春嬋瀾翠和王蟾,對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
進忠緩緩把手裡的茶杯放下,輕聲問:“令主兒,還渴嗎?”
進忠的聲音有些啞,似乎是受涼了。
嬿婉顧不得那麼多,她抱緊了進忠。“白天,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我隻是……”
進忠止住了嬿婉的話,“我明白。我知道你還在疼,所以不想見我,對不對……”他的聲音仿佛像是從雲端傳來,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臉頰,又似微風輕拂湖麵,不起一絲漣漪,那聲音中似乎蘊含著無儘的柔情蜜意。
是的,女人生子的撕裂傷口,不是一整條,而是細細密密的小傷口,遍布下身,很深。眼睛看不見,可每一寸傷口都在抽動著疼,稍稍動一下,就會痛不欲生。
“進忠,你怎麼會明白呢……”
進忠歎口氣,放開了嬿婉,下床去背對著她。
“奴才怎麼會不明白呢?”進忠開始解自己的扣子……”
“嬿婉……”
“想聽聽我的噩夢嗎?”
嬿婉沉默,白日她已經無心傷了進忠一次了,生怕現在又讓進忠難過。
進忠閉上眼睛,痛苦的回憶著:
“我之所以能在禦前伺候,除了麵相生的還算端正些之外,還因為我是個識字的。
兒時家境雖然不算太寬裕,可到底還有先生教著……忘了那是什麼時候,大概五六歲罷,家中生了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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