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禦前當差這些年,也算是攢下點錢財,他毅然決然的求了弘曆隨惢心流放去了。
江與彬被處死的消息被他瞞了下來,可紙包不住火。惢心聽到這個這個消息,還未出發,就自刎殉情了。
弘曆差了進忠去看他們一行人出發。
進忠上前對李玉:“師傅,皇上叫我和您說,如今惢心已死……您若是後悔,現在還可以回到禦前當差。”
李玉下意識把惢心的兒女往身後護了護:“……不悔……我隻悔,沒有勸動他們夫妻二人……還好……孩子們還能留著性命……以後,我就是他們的親人了…”…
李玉似乎真的老了很多,眼神裡有道不儘的哀傷和恨。
進忠和李玉的關係其實一直就是那樣。李玉覺醒後,沒多好,也沒多壞,但進忠麵上做的一直都極好。就連現在,也不忘叫他一聲師傅。
進忠:………
進忠想,他應該是明白的,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付出一生是什麼樣的心情…
自己這輩子很幸運,李玉……雖然沒有那麼幸運,可太監有個養子也是不容易的,還不算太差。
從前李玉壓在自己頭上,進忠一直想著給他拉下來,因為他是如懿的人,是嬿婉的威脅……後來李玉真的被拉了下來……他居然改變了很多……
都是太監,都是可憐人,何況後來李玉不但沒有給嬿婉使絆子,還幫著他們告發淩雲徹……進忠,至少不想殺了他了。
李玉:“我知道……你們不會讓廢後好過的……可以的話……求你,把惢心和江與彬那份一起向她討要。雖說他們夫妻二人也是自己想不開……可如懿真的是一丁點也沒有為他倆考慮,虛偽到了極致……”
進忠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的看了李玉一眼,點點頭。
官兵上前提醒:“進忠公公,時辰到了,皇上的話傳完了嗎。”
進忠連聲道:“自然……自然………”
李玉突然釋懷的笑了,在被官兵押走之前突然靠近進忠,低聲說:“進忠,你和你的令主兒……皇上還在……日後還要小心……那個荷包啊,我真是羨慕,惢心到死什麼也沒留給我……我真羨慕你啊……”
進忠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那是含著多種情緒的複雜表情。
李玉說完就被一群官兵押解著向前走去,他步伐沉重,但眼神卻堅定而決絕。在他身後不遠處,進忠的心情還是沉重的。
“師傅!”進忠看著李玉的背影突然開口喊了一句。這大概是他和李玉說的唯一一句真心的“師傅”了。
李玉問聲回頭看了一眼進忠,心中充滿了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如果可以,如果有哪怕一絲絲機會的話,誰又想變成人人嫌棄的的太監呢?誰不想做個完整的人呢?
“保重。”進忠開口說著,那聲音不大,但李玉聽的真真切切。
官兵們催促著李玉快走,他們手中的刀槍閃爍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栗。李玉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身子,護著惢心的兒女一步步地遠離紫禁城這個吃人的地方。??
李玉依然那樣滄桑的笑著,走遠,他衝進忠揮了揮手,說了句什麼,太遠了,進忠聽不清,可看口型是“回吧,回去複命”
李玉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了遠方的地平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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