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男人,有他的自尊和臉麵。
卻看見高大軒昂的督軍偏過頭,烏沉沉的眸子,犀利緊迫地盯過來,語氣冷硬。
“乾川,家務事辦不妥,何以平天下?接下來,你知道該怎麼做。”
言下之意,家事沒搞定就停職在家,暫不續用。
“是,督軍。”
朱乾川倏然一震,叩靴行禮後,迅速走出包廂帶攏門,旋風般疾步走到傅安安麵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傅安安,家裡亂成一團糟,你還有臉在這裡招蜂引蝶,跟我回家。”
傅安安神色不變,冷淡道,“少帥,從你決定娶喬曼的那一刻,少帥府就不再是我家。和離,你準備好了嗎?”
朱乾川被噎得一口氣堵在喉間,臉色鐵青,“好,很好,你最好永遠彆回來。”
狠狠瞪了眼傅安安,冷然離開。
春雀站在傅安安身邊,像隻護主的小獸,瞪了回去。
顧南菲看了場好戲,伸了個懶腰,咧嘴樂嗬,“衣不如新,人不如新啊。傅安安,早知道少帥會負情絕義,你還不如嫁給我哥,我哥念舊,又重情,到現在還心心念念要娶你。”
她翹著唇,指指點點,“也不知道你從頭到腳,哪點值得我哥念叨。”
傅安安,“……”
春雀不服氣,“我家小姐哪裡都好,顧大公子看上小姐,是他有眼光。”
顧南菲笑了,纖白指尖戳了戳傅安安的細腰,“你家死丫頭挺有意思的,借我玩兩天。”
“我的人,可不外借。”
傅安安淡聲回絕後,站起身帶著春雀走出咖啡廳。
卻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久久注視著她。
回到法國醫院,給春雀辦理完出院手續,傅安安突然覺得小腹墜痛。
有什麼東西流出來,濡濕了月白色旗袍。
春雀也看到了,嚇得聲音發抖,“小姐,你流血了,是不是流產……”
“先彆慌。”
傅安安深深吸口氣,安撫好春雀,拉著她走向二樓的婦產科。
檢查室內。
不同於府中老大夫的望聞聽切,身穿白大褂的女醫生,讓傅安安躺在一張狹窄的手術台上,旗袍掀到腰間,脫下襯褲,兩腳張開,踩在左右踩板上。
傅安安盯著頭頂的天花板,一一照做。
女醫生的手指伸進去,一瞬刺痛。
她咬牙不吭聲。
良久,女醫生緩緩說道,“夫人,你沒有懷孕,不是流產,是來月經了,哦,就是癸水。”
什麼?
自己沒懷孕?
傅安安愕然了半晌,慢慢穿好衣服下了手術台,踩在堅實的水泥地板上,腦子很亂。
她其實是精通醫術的。
隻是乍然從朱乾川嘴裡得知懷孕了,又過於相信府裡老大夫的診斷,就沒有給自己把脈複診一下,以至於搞出這麼大的烏龍。
終究是她太信任朱府所有人,真心錯付了。
“醫生,既然我沒有懷孕,為什麼兩個多月了才來癸水?”
“有可能是喝了某種藥物壓製了。”
藥物?
傅安安斂眉,想起兩個月前的那個晚上,昏沉中感覺到溫存後,管事黃媽就每天晚上都端了碗濃黑的湯水給她喝。
還說是朱老夫人特意給她調養身體的。
傅安安眸色微冷,忽而又清冽地笑了。
“春雀,回朱府,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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