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從諜報局後門上了汽車,悄無聲息地回到傅公館。
春雀和阿春在客廳來回走動,心神不寧。
眼看著傅安安撐著黑傘進門,連忙迎上去,忍了許久的淚水奔湧而出,“小姐!您還好嗎?我們都擔心瘋了!阿春,去廚房傳熱茶和飯菜,我去給小姐拿換洗的衣服。”
為了祛除黴氣,春雀還張羅了火盆,乾柚葉水。
“小姐,祛了黴氣,以後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好。”
傅安安微微一笑,踩著高跟鞋,優雅地跨過火盆。
春雀又急忙把帕子放進裝滿乾柚葉水的盆裡,絞乾水後,仔細地給傅安安擦臉。
傅安安也確實疲累了,坐在軟椅上,閉上眼睛,任由春雀在她臉上忙活。
“小姐再不回來,我和阿春都商量著衝進諜報局,拚死也要把你搶出來。”春雀嗓音澀啞。
聽她這麼一說,傅安安心口酸酸澀澀。
“傻雀兒,那些人手裡都有槍,你有十條命都不夠他們殺的?”
“反正小姐不在,我也不活了。”春雀哭著笑。
這時,阿春帶了幾個老媽子,把熱騰騰的龍井茶、咖啡和飯菜都端進門,擺放在餐桌上。
傅安安朝阿春感激微笑,從手包裡拿出銀質小手鐲,遞給她,“阿春,謝謝你。”
昨天晚上,陳老板在人事部副司長宅院小門接到阿春,就連夜把阿春帶進了傅公館。
剛見麵,阿春就把早準備好的銀質小手鐲給了傅安安。
銀質小手鐲是阿夏的兩歲女兒戴在手上的首飾。
這也是阿夏看見傅安安拿出小手鐲後,知道了阿春有心相幫傅安安。
為了女兒,阿夏臨死前反咬一口,最後被戴奎笙一槍斃命。
春雀也輕輕地笑了,“阿春,你救了小姐,也是我的大恩人,以後想吃什麼好吃的,儘管找我,我讓廚房給你做。”
說完,春雀收了帕子,盛好飯菜端到傅安安手裡,“小姐,餓了吧,快吃點東西,你邊吃,我邊說。”
春雀就把阿春跟她說的情況複述一遍。
上個月阿夏在龍鳳旗袍店幫副司長太太取旗袍的時候,見到阿春,驚覺兩人長的非常相似,便有意打探消息。
也許是姐妹血緣相連,兩人越說越投機,阿春甚至把阿夏帶到家裡吃飯。
被阿娥撞見後,才知道她們是一對孿生姐妹。
上個月中旬,阿夏神色憂鬱找到阿春,並把女兒托付給了阿春,求阿春幫忙照料著女兒長大為人。
阿春忙追問到底發生什麼事?
阿夏隻字未說,隻告訴阿春彆問,事關重大,沾惹上就是死。
阿春便有預感,阿夏暗地裡偷偷摸摸乾的事,是要掉腦袋的。
七天前,阿夏又找上阿春,要求“李代桃僵”,把兩人的身份和工作互換一下。
阿春不同意。
因為阿夏擅長的,她半點不會,隻會惹來旁人嘲笑無數。
阿夏便拿了三百塊大洋買通阿娥。
阿娥貪婪見錢眼開,以命相逼,逼著阿春不得不同意。
阿春在副司長的後廚不會煎牛排烤麵包,天天被辱罵被嘲笑,度日如年。
直到昨天晚上,她的姆媽來找她,又看到暗暗尾隨在姆媽後麵的陳老板,阿春陡然醒悟,逃離的機會來了。
更何況,是幫助曾經幫過她的傅小姐呢?
她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