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乾川驟然回頭,撞見了喬曼那張布滿細小擦傷的臉。
她正抬起頭凝視他,眸子裡的水光,波光泠泠。
“阿川,對不起,我沒有贏了這局馬賽。”
喬曼飛快地望了眼朱乾川,又立即低下頭,微微斜著下巴,把最柔美的角度,放大在他眼前。
她從馬背上震動摔倒在地,傅安安卻高調奪得馬賽冠軍。
兩相對比,顯得她遠遠不如傅安安優秀。
這個時候,她就不能在朱乾川麵前挑撥生事,指責都是傅安安的錯,傅安安不對。
而是要轉換策略,用最柔弱最淒美的姿態,把自己放低,博得他的憐惜。
“阿川,怪我心急,身體將將恢複,就想通過參加這次比賽,為我們少帥府爭光。”
喬曼淚光閃爍,纖細的手指,一根根,攀上朱乾川結實的手臂,柔婉的嗓音裡,帶著一絲哭腔。
“剛剛騎上馬背的時候,我肚子痛得很。
但我想起,福廣戰役中,你曾經跟我說過,上了戰場,就不能當逃兵,無論生死。
賽場就是戰場,我不能棄權,丟了你的臉,我一定要贏了這場比賽。
可我沒想到,傅小姐的二號馬,會突然發狂,咬中我的三號馬。
賽程激烈,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我早就預想到。
所以,我不怪傅小姐,我隻怪,被自己的身體拖累了。”
對付男人,該硬氣的時候,要硬氣。
該軟的時候,也要軟的像碧波春水。
如此反反複複,才能把男人死死拿捏在手裡。
喬曼深諳此道。
柔柔泣訴中,朱乾川忘記了要去找傅安安詰問清楚,牽起喬曼的手,把人帶到賽場北邊搭建的臨時診所包紮滿臉擦傷。
很快,喬曼整張臉,被層層紗布包裹成白色粽子似的。
朱乾川看了眼她,視線滑落,落在她平坦的腹部,想起無辜流產掉的孩子,眸光閃了閃。
剛才升起對喬曼馬賽中不得力的那點子厭惡,緩緩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憐惜。
“身體要緊,不能繼續比賽,就取消棄權。”
“不,我不棄權。”
喬曼搖了搖頭,說道,“阿川,還有開車和射擊,都是我的強項。
隻要我贏了這兩場,傅小姐隻贏了一場賽馬的轟動,算不得什麼,我還是名副其實的冠軍。”
朱乾川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從馬上震摔下來,要不要緊?肚子還疼的話,就算了。
隻要你能力足夠,重新得到原來的職位,遲早的事。”
“阿川,幸虧你給了我這個特意定製的護甲,落地時保護了我,就臉上一點擦傷,我沒事。”喬曼溫柔笑道,“兩個小時後,開車比賽開始,你就看我的吧。”
不管是開車,還是射擊,這兩場冠軍,她誌在必得。
傅安安贏了第一場,不算什麼。
贏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朱乾川便不再反對,應了聲“好”。
喬曼輸了馬賽卻不屈不撓,對極了他的胃口。
他在戰場上,親眼目睹過喬曼開車時勁颯的模樣。
車速在平穩中狂飆,不比任何一個會開車的男人差。
就讓喬曼用高超的車技,徹底把傅安安強勁的風頭,碾壓下來。
捧得越高,摔下來就越疼,越遭人厭惡。
到那個時候,她一定會後悔跟他和離了。
傅安安並不知道朱乾川隱晦的心思,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跨過終點後,她順著黑棕馬的脾性,繼續往前騎行了一段路。
身後,袁舒她們,都縱馬跟了上去。
像訓練時那樣,把傅安安包圍在中間,一張張浸染汗水的小臉,英姿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