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看見喬曼的第一眼,隻覺得這個女人,不僅蛇蠍心腸,而且命也夠硬。
膝蓋骨中了兩槍,腕骨中了一槍,又在諜報局的審訊室,被顧斯銘嚴刑拷打了二十多個小時。
兩個月的功夫,喬曼不僅養好了傷,兩條腿也痊愈得完好無損,壓根沒有被廢掉。
實在是匪夷所思。
直到看著喬曼下了車,雙腿行走時,步態難看不太自然,才恍然大悟。
她朝喬曼膝蓋骨射的兩槍,又快又準,確實廢掉了喬曼的兩條腿。
而喬曼為了不坐輪椅,竟然截斷她自己的兩節小腿,裝上了假肢,以便正常走路。
這個陰狠歹毒的女人,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傅安安眸底升起了幾分戒備,淡聲說道,“喬少夫人居然站起來了,可喜可賀。”
“我還活得好好的,確實可喜可賀,傅安安,你巴不得我死,想我死,沒那麼容易。”
喬曼陰冷地笑了幾聲,語氣裡充滿了諷刺,“而你呢?你死去的親人,死了就是死了,死得徹徹底底,永遠都不可能活過來。”
傅安安看著她,眸色冷如冰霜,“喬曼,我阿爸大哥怎麼死的,你比我更清楚。
將近六千個兵士的性命,將近六千條冤魂死在你手裡,一槍打死你,太便宜你了。
我要你親眼看著你費儘心思得到的東西,最後全部都從你的手裡失去,兩手空空。”
這一刻,傅安安想起慘死的阿爸大哥和姆媽,心裡燃起滔天的悲痛和仇恨。
殺人先誅心。
既然暫時不能殺了喬曼,那就摧毀她最在意的少夫人位置,最在乎的權勢繁華,讓她生不如死。
“你全家死得隻剩下你一個,放狠話,你以為我會怕?”喬曼臉色變了變,不知道想起什麼,竟得意地笑了,“傅安安,就算你逮捕汪海甫立了大功又如何,你還是輸給了我。
阿川可是為了迎娶我,毫不留情把你休棄趕出門。
而且,現在穩坐少夫人位置的人,是我,不是你。”
喬曼不甚漂亮的臉上,盛滿得意。
仿佛提到朱乾川愛她不愛傅安安,她就贏了傅安安,就能一腳把傅安安踩在爛泥裡,再也抬不起頭來。
傅安安卻隻是冰冷地嗤了聲,“能搶走的,都是垃圾,你撿了我不要的垃圾,恭喜你!”
“你……”喬曼頓時語塞。
被傅安安毫不在意的口吻給氣得一秒破防,“你個和離後沒人要的爛貨,得意什麼?!”
“我得意自己不需要再與垃圾為伍,得意自己不需要再花費嫁妝貼補窮得叮當響的少帥府,得意自己不需要再日夜伺候沒病裝病的朱老夫人。
然而這些,現在都是你在承受著,所以我得意。”
傅安安說完,不再搭理喬曼,發動了汽車揚長而去。
站在原地的喬曼,被噴了滿頭滿臉的尾氣,氣得嘴巴都歪了。
而傅安安到了傅公館,進了阿爸的書房,翻撿書桌和書櫃裡,一摞摞的作戰資料和手劄。
就連書櫃最頂層的資料,都被傅安安翻了個遍。
突然,吧嗒一聲輕響。
不知從哪裡掉下了一個黃色封口的信封。
信封掉落在傅安安的腳邊。
她怔了幾秒,緩緩彎腰撿起來。
封口已經拆開,裡麵是幾張泛黃的信紙,折疊得整整齊齊。
傅安安手指伸進去,掏出信紙,一張張展開,聚精會神地看。
看完後,五根纖細手指猛地攥緊。
如果這上麵寫的威逼恐嚇都是真實的……
那麼,她的猜想是對的。
喬曼膽敢對阿爸大哥以及他們部下那麼多兵士下毒手,就是因為喬曼身後有深厚的依仗,她才有恃無恐。
隻要查清楚,寫這封恐嚇信給阿爸的人到底是誰。
深藏在喬曼身後的幕後黑手,必定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