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傳真回到家一直睡到次日午時,家裡的四個女人今天都沒有出門乾活,就在家裡守著她。
她醒來的第一感受就是這個家很破,黃泥混著某種植物的根莖糊的坑坑窪窪的牆,
茅草棚子,身下的床是一尾蘆席,底下不知墊的什麼,反正不怎麼舒服。
她一覺醒來,跟昨晚睡在荒郊野外的感覺差不多。
她嬸嬸見她醒了分外高興,連忙去和王氏說煮點好吃的給她補補。
她本以為會多少給煮點肉湯什麼的,結果就是一碗稀粥,一碟鹹菜,外加兩個水煮蛋。
她前世減肥也沒吃的這麼素啊,就這還把她兩個妹妹饞的直咽口水。
李傳真朝其他人碗裡瞅了瞅,都是麩皮加綠了吧唧的野菜糊糊。
李傳真看的直皺眉頭,她又低頭看看自己碗裡的白粥,舔舔嘴,還是沒忍住饑餓,幾口就稀裡嘩啦吃完了自己碗裡的。
過了一會兒,她皺眉看著李婉月小口小口喝著糊糊,這東西當真能吃嗎?
她心裡疑惑,便伸手搶過身邊妹妹的碗,稍稍嘗了一口,一點油水沒有就算了,還一股子苦味兒,喝下去都拉嗓子。
李婉月沒有說話,看哥哥喝自己的,隻以為她是吃不飽,任由她吃。
王氏也心疼的看著李傳真,忙對她說:“真兒可是還沒吃飽?鍋裡還有一些米湯,我再去給你盛些。”
周令如看侄子餓的搶大女兒的吃食,也放下碗,她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開口道:“真兒,你可是沒吃飽?你若是不嫌棄,嬸嬸碗裡的給你吃可好?”
王氏連忙道:“令如,不必如此,是我考慮不周,今日煮少了,沒考慮真兒一天一夜沒吃東西,想是餓的狠了。”
她說著,勉強笑了笑,起身往廚房走去。
李傳真有些煩躁,她緊鎖眉頭,無奈的歎了口氣,急忙伸手拉住王氏的胳膊,小聲道:“母親,不必麻煩了,我不餓,就是,想嘗嘗妹妹碗裡的味道,以後不必單獨做我的食物,我同妹妹們吃一樣的就好。”
飯桌上,幾人都有些意外的看著李傳真,這些年,她們一直都是把傳真實實在在的當男孩子養,家裡有什麼好東西都是緊著傳真先吃,她的兩個妹妹們是沒有這個待遇的。
她也確實變得很像男孩兒,一切的優待都已經習以為常。以前,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說過這種類似體貼的話。
李傳真回了房間,她躺在床上,方才的羞恥感褪去,剩下的隻有滿腔的惆悵。
這家人日子實在是過得太慘了點兒
一整個下午她翻來覆去的想了許多,她大概能猜到為什麼村裡人都把自己當男孩兒了,因為她本來就是母親她們特意當男孩兒養的。
至於為什麼,也很明顯,這個家庭的男人因為某種原因已經全部死光了。
至於什麼原因死的,為什麼她們過得這麼慘,她不必問,也懶得打聽,她也不想裝失憶,純粹覺得一群人哭哭啼啼的很麻煩。
問的太多這也可能會暴露她是外星人的事情,她打算少說多看,說多錯多,這會給自己帶來不可預知的危險。
不過她決定還是和王氏先談一談,多了解一下村子的情況。
李傳真走出屋,兩個妹妹,大些的李婉月正在院子裡給她縫補衣服,是昨晚她身上換下來的,被樹枝劃的破破爛爛的。
李婉玉在屋簷下用手搓麻繩,不知要做什麼用。周氏在門口翻曬乾菜,倒是沒有看到她母親。
李傳真心中多少有些慚愧,做為一個現代人,離開電腦和現代設備,她會做的事情真的很少。
問過嬸嬸,她娘去了哪裡,她這才知道,昨晚那兩個小孩兒,後來隻找到那個叫順兒的,小虎下落不明,白日裡村民稍作休整,午後又去外麵找了一圈。
村長組織大家加固村子周圍的防護欄,他娘跟著其他村裡的女人一起去村口幫著煮些吃食,做做雜活兒。
一天一夜了,找不到肯定是沒了,現在還堅持找,無非是想幫楊文禮的兒子拿回個全屍。
孤村落殘霞,輕煙老寒鴉。
天邊的火燒雲,如同一幅壯闊的畫卷在天空中肆意鋪展。
那絢爛的色彩,鮮紅如血,與天空相互交織、融合,嫋嫋升起的炊煙在這霞光中也變得如夢如幻。
疲憊的村民此時踩著落日的餘暉陸陸續續的趕回村子。
今日他們幾乎跑遍了整個主峰,沒有任何收獲。
楊虎估計是被狼吃乾抹淨,骨頭渣都沒剩下一口。
楊虎的爹娘哥哥此時都靠在大榕樹下,三三兩兩的被其他人扶著,勸慰他們節哀順變,保重身體。
李傳真也無可奈何,當時那種情況,她隻能先考慮自己,哪有辦法去救其他人。
早知道這裡的野狼這麼凶殘,她就不攛掇那兩個孩子跑了,等去了安全點的地方再想辦法脫身也好。就算被賣也比被狼吃了好。
聽說救回來的那個孩子也嚇傻了,活著和死了就相差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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