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後,千代秋在黑板上寫寫畫畫,學堂裡的學生們圍在四周,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奈良櫻落設的這個安雲花貴的局才兩天。千代秋現在在黑板上算這兩天的盈虧。
第一天賣出去三十個名額,拋去人工費,每個名額淨賺三十萬兩銀子。但回收二十個,回收的錢兩百萬兩銀子。合計巨虧一百七十萬兩。
第二天抽獎費用翻倍,回收費用翻倍。回收了昨日賣出的8個名額,虧一百六十萬兩。賣出十個名額,隻回收了兩個。再虧四十萬兩。合計兩百萬兩銀子。
有趣的是放出去的名額少了,但抽獎的人數增加了,在什麼都沒有付出的情況下,收入一百多萬兩銀子。比第一天的三十萬兩翻倍還多。合計巨虧一百萬兩銀子。
雖然還是虧,但比第一天虧的少了。
這是在沒有算賣花收入的前提下,今天的賣花收入足有兩百萬兩銀子。如果加上這個收入,第二天還賺了一百萬兩銀子。
沒錯,還賺了。而且賺的很多。
這筆賬算完,讓這些少年們感覺到不可思議,又覺得理所應當。
因為在山中家貴族的集體炒作下,隻一天的功夫,四季薔薇就從一文不值,炒到了十兩銀子。而這賺的二百萬兩銀子大部分其實都是山中家貴族的錢,他們收上來的四季薔薇也多是賣給了他們。
“迄今為止我們隻賣了十個名額,但是卻造成了整個安雲城的動蕩,所有人都在談論安雲花貴的事情。我們其實並沒有創造價值,我們隻是給所有人植入了一個概念,給他們植入了幻想,然後我們看著就好了。如今也才第二天,好玩的還在後麵呢。”
千代秋對少年們語重心長的說道:“現在還有人覺得給彆人的腦子根植幻想是很難的事情嗎?”
“這種明顯的騙局,其實隻要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看出來了,但是卻困於心中的貪欲。這有點像是釣魚,魚兒不知道一旦吃了餌料會被人釣走嗎?我以前以為魚是愚蠢的,它不知道。但現在卻覺得魚兒可能知道,但卻盲目相信自己的運氣,然後賠上自己的性命。整個過程中其實隻需要做一件事,讓有些魚兒吃了餌料暫時沒被釣上來,甚至吃的很飽。然後讓這些魚兒去教育那些不敢吃餌料的人,嘲笑它們的膽小,然後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魚兒願意以身試險了。這有點像是老釣魚人的打窩。”秀成感慨著說道:“所以一旦有什麼巨大利益的事情讓底層人都知道了,那麼不用考慮,那一定是陷阱。”
“你舉得這個例子恰當,但又不完美。真正的幻想牢籠是很完美的,必須要讓魚兒保證吃到餌料和被釣起之間保持平衡,不能把事做絕,得給魚兒一線希望。但人的貪婪又一定會把事情做絕,於是幻想的牢籠又不完美了,需要重新換鎖。”千代秋解釋道。
“那我們明天做什麼呢?”秀成又問。
“繼續賣名額,依然是放十個名額,二十兩銀子的門檻費不變。這實踐課啊,會越來越有趣的。”千代秋笑道,這笑容有嘲笑的意味。
……
下課後,所有人都走了,教室裡隻剩下了秀成和秀清。而秀清則一幅悶悶不樂的樣子。
“妹妹,你怎麼了?”秀成問。
“我有點難受。”秀清趴在桌子上望著不遠不近的景色發著呆。
“為那些困於幻想的人難受嗎?他們活該。”秀成吐槽道。
“不,我為我們難受。難道你沒發現嗎?自從奈良校長講了這個方糖理論之後,又上了這實踐課之後,大家都變了。以前大家都想學以致用,然後救民於水火,但現在,同學們學了這些之後,越來越看不起以前我們的同類了。偶爾大家聊天,他們都會感歎於忍者劍客們的愚蠢,嘲笑他們的愚蠢。他們以後一定會用這方糖理論奴役他人,如果他們有機會的話,我從不相信他們的品德能高尚到明明能躺著,一定要站著。隻要給他們機會,他們做的會比現在的領主更加的惡劣,因為方糖理論講的太清楚,實操性太強。當然他們現在肯定不敢,因為他們崇拜並且害怕千老師和校長,但是以後這兩個引路者不在了呢。”秀清擔憂的說著。
“我在書中看到過這樣的話,說凝視深淵者,深淵也在凝視你。我們不能阻止有人墮落,但是我們自己要保持本心不變。千老師和奈良校長若有一天不再了,我們一定要扛起大旗。若有人想躺著,那麼就是我們的敵人。”秀成拍著秀清的肩膀說道。
……
也就是在當天夜裡,山中家的各大當鋪和商行推出了一項業務。這項業務是借款業務。具體操作為每借一萬兩,每天利息是五兩。單日看起來不算多,但是就怕時間疊加起來算。
劍客曉先前從朋友那裡借了一萬兩還沒還上,現在自是在籌錢的時候。他抱著忐忑的心情去山中家借錢,他甚至還怕山中家不借給他。看到借款的條件沒卡那麼死的時候,他鬆了口氣。他甚至還給商行的掌櫃送禮了,就怕排不上隊,沒辦法最快拿到借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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