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小榭後麵的城中村,這次大概是真要拆了,家家戶戶的牆上,都噴著一個大大的白圈,圈裡紅色的“拆”字格外的醒目,不時的有人用三輪車往外拉著一些生活用品,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大概是獲得了拆遷款,另遷新居了。
雖然,每年各地都有因為拆遷引起的惡性事件,但是,大多數像這種破爛不堪的城中村的人們,還是盼著自己所在的地方,儘早拆遷的,要麼他們能夠換一個寬敞明亮的樓房,省得老是憋屈在這種臟亂差的環境裡,要麼可以因為拆遷獲得一筆非常不錯的拆遷款,使家裡的經濟條件,立刻升級一個檔次。就有很多原來家境貧困,靠著家裡原來的舊房子多,一下子拆成了爆發戶的。
王家有走進記憶裡的那個小胡同,站在妞妞家的門口,不用進門,都能聽到裡麵妞妞和她的爸爸小段媽媽娟子的說笑聲。
王家有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身後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呦~您也是來給那孩子捐款的吧?哎呦呦~現在這好人是真多啊,這一年到頭,還總有人往這裡,不是送錢,就是送救濟的,連我們這些人看著都眼紅,但願家裡有人也能編出個讓人傷心落淚的故事,也有人能幫助幫助我們。”
王家有回頭看過去,沒等看到人長什麼模樣,先被那漫天飛舞的瓜子皮搶了眼球。王家有立刻想了起來,一年前,還是這個女人,向自己講述了妞妞一家的艱難,讓自己有能力的話,幫一幫這個讓人同情的家庭的,可是,現在,聽她的語氣,竟然是充滿了羨慕嫉妒恨。
“大姐,聽您這話風不對啊?”王家走了過去,那女人仍然是斜倚著門框,穿一身大花衣服,一手抓著一把瓜子,另一隻手則捏著那瓜子,如追風趕月般的往嘴裡扔著,那嘴,往裡吃著瓜子,同時如嗑瓜子機似的,往外劈裡啪啦的吐著瓜子皮,“您原來可是挺同情妞妞一家的,怎麼現在,聽您的語氣,好像有點嫉妒啊?”
“那能一樣嗎?原來,她家過的那日子緊緊巴巴的,看著都讓人心疼。可是,這一年來,街道上三天兩頭的來送救濟,還不斷的有那好心人給送錢來,人家那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彆看現在人家住的還是那個小破房,但經濟條件,可是在咱們這個村裡數著的啦,那小段都不用去上班,那錢就多的花都花不完。你說,我們能不嫉妒嗎?”
“那妞妞的病好了嗎?”王家有問。
“你以為那病那麼好治啊?不是說有錢就能治好的,還得找到合適的配型,那配型據說可不好找了,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可她媽那病,可是找到了一個捐贈者,給她換了一個腎,現在治好了,人也精神多了。您說,她們家裡,現在就妞妞一個病人了,那個病,也不用一直住在醫院裡,那麼多錢往哪裡花啊?看她家裡那些人,天天都歡天喜地,揚眉吐氣的。看著,就讓我生氣。”
“您是生氣,那錢沒有您的份吧?”王家有打趣的說,“可是,人家家裡孩子有那種不治之症,難道,還不讓人家在活著的有限日子裡,高興高興嗎?難道,非要天天給您愁眉苦臉的,您才高興嗎?”
“看您說的,我可不是那種人啊。”女人說著,臉色難堪的轉身回家了。
得知了妞妞一家人現在過的挺好,王家有也就放心了,為什麼非要一定見麵呢?知道她開心,日子過得很好,那就足夠了。他沒有再進妞妞家的門,轉身回了住的旅館。
回到旅館,卻見孫玉秀正在屋裡大發脾氣,把屋裡扔的亂七八糟,頭發也是亂蓬蓬的,許是哭的,臉上妝容,也是一抹一道的,像一個花臉貓。
王家有一看,不禁笑了,“哎呦~我的姑奶奶,您這是跟誰發脾氣呢?弄的屋裡這麼亂七八糟的?”
“你不是找你那小情人兒去了嗎?小情人都把你的魂兒都勾走了,你還回來乾嘛?留在你那小情人那裡好了!”孫玉秀一邊吼,一邊掄起床上的枕頭,砸向王家有。
“哈哈哈哈……”被砸的王家有卻笑了,他張開雙臂,調笑著說:“還真吃醋啦?彆生氣了,過來抱抱,大寶貝兒,讓我安慰安慰你。”
孫玉秀果真跳下了大床,三兩步跳到了王家有的麵前,掄起巴掌,就要抽他幾個大耳刮子,解解心頭之氣。
王家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喊著:“彆打彆打!跟你開個小玩笑,你還當真了?我哪裡來的什麼小情人啊?我過去不是給你說過嗎?在這裡,有一個和你侄女一樣名字的小姑娘,因為得了白血病,她們家日子過得很艱難,所以,隻要有了錢,我都會給她打過來一些,讓她儘快治好病的。我剛剛就是去看她去了。”
孫玉秀這才住了手,將信將疑的說:“你真的是去看她去了?沒有去看你的小情人?”
“騙你是小狗。”王家有舉起手發誓說,“就我這個臭德性的,除了我媳婦,誰還有那麼好心,可憐我一個人光棍著,怪可憐的,願意跟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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