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個小旅館的老板,還在糾結,是應該報警,還是應該找個時機,偷偷摸摸,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死屍扔出去的時候,床上的死屍嗓子裡卻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呻吟。
小旅館的老板這才鬆了口氣,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這家夥,簡直嚇死個人了,這要是剛過完年,就在店裡死上一個,我這旅店也就甭開了,沒個好。還好,還有口氣,有氣,就好辦。”
他連忙掏出來手機,給120打了電話。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一輛救護車飛馳而來,四五個醫生護士急匆匆的跳下車來,兩個男護士抬著一副擔架。
店老板一直都在小旅館的門口焦急的等待著,一見到他們,就趕緊上前,一邊在前麵領路,一邊介紹說:“您們趕緊去看看吧,反正剛才,還喘著氣呢,現在,還活沒活著,就不知道了。”
一個醫生,上前先用聽診器聽了聽王家有胸部,又摸了摸王家有的額頭,說:“病人心臟跳動有些虛弱,先打針強心劑,輸上液送到醫院再說。”
一個護士,動作嫻熟的給王家有紮了一個小針,另一個護士,早把吊瓶掛好,給王哥有的手上,也紮上了輸液管。
然後,幾個人把仍然死人一樣的王家有搬上擔架,動作迅速的抬上了救護車,眨眼之間,救護車拉著警報一溜煙兒的開走了。
小旅館的店主,長籲了一口氣,“哎呀~真是謝天謝地,上帝保佑,聖母瑪利亞,這人總算是拉走了,你再死再活,都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啦。”
王家有在醫院躺了三天,才蘇醒了過來,他茫然的望著頭頂上白的一塵不染的天花板,那裡有一根螢白色的燈管,用幾乎微弱的聽不到的“嗡嗡”噪聲,往下麵發散著一種白慘慘的冷光,王家有感覺不到一絲絲光亮傳遞的溫度。
旁邊病床上,有個又矮又胖的男患者,剛剛四十多歲的年齡,腦袋上的頭發就成了一個地中海,那男人也不知道得的什麼病,反正看不出一絲有病的樣子,雖然他也蓋著被子,躺在床上,手上掛著吊瓶,但另一隻手,仍然不老實的,在那個陪坐在他床邊的年輕妖豔的女孩兒身上,輕佻的摸來摸去,一邊嘴裡放肆的說著一些不堪入耳的綿綿情話,那個女孩兒,也當王家有不存在一樣,上身趴在男人身上,發出陣陣令人臉紅心跳的笑聲。
王家有仰麵躺在床上,他的眼裡,並沒有看到旁邊病床上的兩個人,隻能模模糊糊聽到他們的說笑聲,但那聲音,王家有聽著,卻也無比的遙遠,遠的似乎是從另一個星際傳來的兩隻聒噪的蟬鳴。
“我還活著嗎?”他喃喃的說,好像是在問自己,又好像是在問這個陌生的魔幻星際,“這是在哪裡?”
他記得好像看過一本什麼書,那書上說:人死了以後,靈魂會無意識的四處飄蕩,能看到許許多多看似真實,卻又無比虛幻的東西。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處於這樣的一種狀態,唯一的不同,就是自己不能像那書上說的似的,能夠自由的四處飄蕩,像是被什麼重重的東西壓住似的,喘不過氣來,也使不上一絲力氣。
一個年輕的有著一雙月牙兒似的彎彎的笑眼的女護士,推著一輛小車走了進來。
那個地中海男患者停止了和漂亮女孩兒調笑,看向剛進來的女護士說:“李十針護士,您彆光顧著坐在那裡玩手機,沒事兒拿著我旁邊這個死人多練練手,省得再給我紮針的時候,老是紮不進去。”
李十針護士斜了他一眼,嗔怪的說:“看好你自己的小情人就行了,彆沒事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小心把自己噎死。”
地中海男患者討了一個沒趣兒,訕訕的說道:“哎~您這個護士,怎麼回事啊?人家給您提提意見,讓您把手藝提高提高,您怎麼還不領情啊?”
他的小情人咯咯的笑著說:“人家是說你流氓成性,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呢。這話都聽不出來啊?”
“現在,我確實走不動道啊?要是能走動,我就不會老實的躺在這裡了。”地中海男患者裝傻地說。
在王家有的視線裡,飄進來了一個白衣飄飄的仙女,他聽見自己吃力的問:“這位仙女姐姐,您能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我現在,是活著的?還是死了的?”
麵紗後的仙女抿嘴一笑,“你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但等一下,你自己就知道了。”
說著,仙女伸出纖纖玉手,在王家有手腕上熟練的綁上了一根帶有鬆緊性的黃色帶子,然後溫柔的握著王家有那粗大的右手,用嫩蔥一樣的手指撫摸著王家有的手背,王家有正自納悶,這仙女與自己素不相識,何以對自己如此的親熱?難道,這個星際的女子,比自己原來待過的世界,還要開放?
王家有正舒心的享受著仙女的溫柔按摩,卻見仙女從旁邊的一個小車上,拿起了一根繡花針,針的後麵,連著一根粗大的白色絲線,那絲線,比納鞋底子的繩子還要粗大的多,這是要在自己手上繡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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