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有正在想著,地中海患者卻嘿嘿訕笑著說:“老哥,我知道您看不上我這種人,但,好歹,咱們能夠住到同一間病房,也算是一種緣分,您可千萬彆把我的事情,告訴給我老婆啊,你若是給她說了,我這剛剛要好的腿,怕是又要被她打瘸了。”
“你既然知道後果,為什麼就不改一下你自己的行為,好好的跟你老婆過日子不好嗎?”王家有還想努力再勸他一下。
“老哥,您也看到了,就我老婆那個又黑又粗的樣子,天天守著這麼一個黃臉婆過日子,能有什麼激情啊?哪裡有外麵那些多姿多彩,年輕漂亮的野花香啊?”地中海患者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
“既然你看不上人家,還不如放手,和她離婚,讓人家找一家更好的人家呢。”
“那怎麼可以啊?你彆看我這老婆長得不怎麼樣,乾活,那可是一把好手,對待家裡的老人,那更是沒的說,要是跟她離了,還能有誰能比她做的更好的?再說,我兒子還小,要是換了其他的女人,您也知道,後娘有幾個能真心實意對孩子好的?”地中海患者絮絮叨叨的說著。
王家有心中暗自冷笑,“好像那些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的男人們,都是抱著這麼一套歪理邪說,在家裡家外左右逢源的進行欺騙吧。”
壯碩女人端著一盆洗乾淨的衣服走了進來,嘴裡不住的抱怨著,“在這裡住院,真不方便,洗個衣服,都沒有地方晾曬,要不,你還是回家慢慢養著去吧,在家裡,還能省下不少錢呢。這一天天的,掙這點兒錢,多難啊!”
“整天就知道省錢,省錢,省錢,回家你是能給我換藥啊?還是能給我輸液啊?你該不會真的就是盼著我變成一個瘸子,哪裡也去不了了吧?”地中海患者一聽說讓他回家,有些緊張了起來,他神色大變,立刻表示反對。
“乾什麼反應這麼大?就跟踩了貓尾巴一樣。”壯碩女人察覺到了一絲他的異樣,追問他。
“我,我就是想,還是在人家醫院裡,醫療條件好,我的腿也能快點兒好起來,彆真到時候,落下什麼殘疾,到最後受苦的,不還是你嗎?”地中海患者用手抹了一下額頭,好像那裡真出了什麼冷汗,他真慶幸自己的隨機應變,溫柔的對壯碩女人說。
壯碩女人果然信了他的話,原本就黑紅的臉上,更是現出一抹紅暈,她嬌羞的用短粗的粗糙食指,戳了一下地中海患者的腦門,“算你還有點兒良心,還知道心疼人家,也不枉了我這一趟一趟的往這裡跑了,就算是苦點兒累點兒,也無所謂了。”
王家有心裡暗自歎息,他若是知道了她男人的花言蜜語,兩麵三刀,到現在,還在用美麗的謊言欺騙她,也不知道她會是什麼反應?
王家有曾有一股衝動,想要把地中海患者的假麵具揭穿,告訴這個可憐的女人,但他鼓了鼓勇氣,最終卻沒有說出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許人家就喜歡這樣的生活呢,自己做為一個外人,為什麼非要破壞彆人的家庭呢?咱們中國古代的先賢不早就說過了嗎?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王家有想什麼,那個壯碩女人是不知道的,她正沉浸於自己的幸福當中,她把那些洗完了的衣服,晾在屋子裡的病床欄杆上,她們自己的病床上,地方不夠用,她又打上了王家有躺著的病床的主意。
“大哥,您是什麼病啊?怎麼沒有家屬來照顧您啊?”壯碩女人熱情的和王家有打著招呼。
王家有用沒有被紮針的左手撓了撓頭皮,這一段時間以來,先是改變自己的形象,查找自己的仇人,他故意的續起了自己的頭發胡子,當然,那一段時間,他為了早一點報仇,也確實有點太過拚命,早已忘了自身的衛生清理,即使寒冬臘月,為了尋找仇人蹤跡,他也常常露宿街頭,身上的衣服都是又臟又破,頭發胡子亂蓬蓬的一團糟,身上的味道,更是離著二裡地,都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餿味。即使好多熟人見了他,也認不出來他是誰了,真把他當做了一個叫花子。
後來,雖然也算把那一夥兒小混混抓起來了,可隨後又發生了一係列的事情,使得王家有心力交瘁,更是無心顧及身上的衛生了。
這使得王家有最近身上,好像生出了無數的虱子,總是覺得身上瘙癢難耐。
他這一撓,自己都能看到,腦袋上的頭皮屑,就像鵝毛大雪一樣,紛紛揚揚。
壯碩女人看了看王家有的樣子,心裡已經認定了,他就是一個無依無靠,鰥寡孤獨的流浪漢,也就沒有再等待王家有說話,就自顧自的說:“您看這屋子裡也沒有一個晾衣服的地方,我看著您這床的欄杆上還有點兒地方,我借用一下啊,反正您也用不著。”
說著,就把地中海患者換洗的褲頭襪子搭在了王家有的床尾欄杆上。
王家有抬了抬身體,想要坐起來,和她說道說道,“你就算要用,也要經過我的同意吧?怎麼能不等我同意,就把這些不太怎麼雅觀的東西,掛到我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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