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爬過山的人,真的不能吹牛逼,說就那麼幾千米的高度,有什麼可怕的?誰還沒有走過十裡八裡的路啊?也沒感覺能累死個人嘛?
他不知道的是,理論上的海拔幾千米,實際上爬起來,要走的路程,可能會是十幾裡,甚至是幾十裡地,而且,那路,可不是寬敞平坦的柏油馬路,有很多時候,就是直上直下的台階,有時候,連台階也沒有,需要俯下身子,手腳並用,才能爬上去。而有的地方,儘管路還算是平坦,但寬度僅能容一兩個人通過,一邊是高聳入雲的絕壁石崖,一邊是一眼看不到底的萬丈深淵,往下一看,就會嚇得兩腿直發抖。澗底的流水的聲音,經過山澗的不斷放大,就像牛吼一般,在耳邊轟鳴。說一句話,會在耳邊無數遍的重複回蕩。
剛開始,還連躥帶蹦,向王家有顯示自己,儘管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但還是很有精神活力的刑師傅,沒到半山腰,就再也沒有了那份激情,他臉色煞白,雙腿顫抖,兩手緊緊的巴著山壁,不敢往腳下看上一眼。
“王老板,咱們還是不要往前走的啦,這路,也太嚇人了啦。”刑師傅聲音顫抖的說。
“我們要找的人,就在山上,你認為,我們不往前走,那些人,會下山來拜見我們嗎?”王家有舒服的躺在滑竿上,懶洋洋的笑著說。
還是他早有先見之明,知道以自己現在自己走路都走不了的身體,想上山,還是花點錢來的實在。
孫飛揚瘦小的身子,扛著一箱五糧液,走了這麼久的路,都沒有麵現疲態,他用腳踢了一下刑師傅的屁股,輕笑著說:“快走的啦,什麼都不拿,還這麼賴著不走,像個什麼啦?”
“孫老弟啊,你是練武的人,我是比不了的啦,我現在,兩條腿,直打哆嗦,都不敢往腳底下看的啦。實在是走不了路的啦。”刑師傅麵向著山壁,兩條腿哆嗦著,緊張的說。
“不想走,你就自己回去的啦,我們接著往山上走的啦。”孫飛揚越過他的身子,緊跟著前麵腳步輕鬆的兩個崔老漢。
“孫老弟,做人要講良心的啦,你們可不能把我扔到這裡不管的啦。”刑師傅幾乎哭出了聲。
“好的啦,你閉上眼,拽著我的衣服,跟著我走,彆老想著腳底下,多說點話,分分心就好的啦。”孫飛揚空出一隻手,拉住刑師傅的胳膊說。
“哎~”刑師傅依著孫飛揚的吩咐,閉上眼睛,一手扶著山壁,一手緊緊的拽著孫飛揚的衣服,雙腿打顫的,一步一步的緊跟著往前走。
“王老板,這上麵真的住的有人嗎?”刑師傅聲音顫抖的問:“這看著根本也不像路的啦?”
不等王家有回答,那個年長一些的崔老漢不悅的說:“沒有人住,我們住在哪裡啊?我們祖祖輩輩,在這山上住了有千百年了。”
“祖祖輩輩在這上麵住,還住了千百年啦?”刑師傅難以置信的說:“住這麼久的時間,你們也不曉得把這上下山的路,修上一修的啦?也太沒有一點點經濟頭腦的啦?難道,你們就不曉得,要致富先修路的道理的啦?”
“我們為什麼要修路?”崔老漢漫不經心的抬著滑竿,用火鐮點著自帶的水煙,咕嚕咕嚕的吸了幾口,才悠然的望著狹窄的如同裂縫似的藍色天空說:“千百年來,這世上連年苛捐雜稅,戰亂頻頻,我們祖先,就是看中了這裡,遠離人間疾苦,勝似天上仙境,才帶著族人,不辭辛苦,來到這個天上人間的,就是靠著這條難走的道路,我們祖祖輩輩,才得以繁衍生息,遠離戰亂。如果,把道路修好了,讓山下的人,能夠順順利利的上山的話,那我們祖先的一片苦心,不是白費了嗎?”
“可是,現在外麵的生活,已經非常好的啦,國家也已經不再向農村收稅的啦,農民的日子,也是日新月異的啦,你們下山見了,難道就不眼紅的啦?”刑師傅一手拽著孫飛揚的衣服,一手扶著山壁,閉著眼睛,走一步跟一步的往前走著說。
“這兩年,倒是有不少人,動了心思,想要把這條路修好了,在山上搞開發旅遊的,但是,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投資,據說,那錢得上億了,那哪是咱這普通老百姓能掏得起的啊?所以,這事兒說了好幾年了,到現在,也沒有弄成。”年長一些的崔老漢歎息著說。
王家有不禁想起,自己那會兒,也曾經想過,要找投資,把這條路給修好了,在山上搞旅遊開發的,但現在聽了崔老漢的話,他倒有些懷疑,自己當初的那個想法,對於這些住在雲端村寨的人們,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了?這樣天下太平的日子,真的能夠長長久久嗎?
王家有正自胡思亂想著,就聽走在前麵不太愛說話的崔老漢喊了句:“彎彎拐拐龍燈路!”
後麵年長的崔老漢跟著接上:“細搖慢擺走幾步。”
這回王家有不用翻譯,已經知道,前麵有一個拐彎,前麵的崔老漢在知會後麵的崔老漢,要後麵注意配合,果然,後麵的崔老漢,放慢了腳步,腳下穩穩的踩在地上,上身雖然往外傾斜,但身體的重心,仍努力的保持在地麵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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