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有拿著錘子、鑿子、剔刀,把老家具上,那些因為年代久遠,損傷較大的地方剔下來,指點著新剔出來的切口,給老邢看,並給他講解如何通過切麵,辨認檀木與其他木材的區彆。
孫飛揚對這些,不感一點兒興趣,可見他們兩個人興致那麼高,也隻得硬著頭皮聽。
當他聽王家有說,比較名貴的木材,大多都是產自南方時,忍不住問:“為什麼北方本地也有很多木頭,這人們不用本地的木頭做家具,卻用這些南方產的木頭來做家具啊?”
王家有笑了,“怎麼可能不用本地的木頭做家具啊?其實,北方人的家具,大多就是用北方的木頭做的,但是,北方的木頭,大多數不值錢,所以,也就很少有值錢的古董家具可以留存下來。除了過去,祖上曾經闊過,而且喜歡風雅的人,才有可能有用南方的貴重木材做的古董家具流傳下來的。”
“這麼說,王叔您的祖上曾經也闊過啦?”孫飛揚對木頭不感興趣,對隱私還是很感興趣的。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王家有無奈的回答說,近些年來,好多名人興起了尋根問祖之旅,往上翻找祖宗十八代,也要翻出一個曆史名人,來給自己壯壯門麵的風氣。
王家有自從有了錢,也動過這種念頭,隻可惜,沒聽人說過家族有族譜記錄一說,而那種世代傳承的故事,一般都是老爺爺抱著小孫子講述,再不行,也是由父親給兒子講的,王家有從小就沒見過他爺爺奶奶長什麼模樣,就是他爹,也是在王家有很小的時候,就過了世的,而且,小時候的王家有,是真不討父母的喜歡,不說是人神共憤,也是人見人煩的那種讓人膩煩的孩子,有誰會那麼不識趣的抱著他講家族史啊?就算是跟彆人說,他還懶得湊著聽呢。
“等有時間,找現在村裡活著的老輩人問問吧?好在整個村子,往上倒個十代八代的,就是一個老祖宗了,應該不難問。”
這麼想著,王家有繼續講他剛才木頭的話題。
“北方也還是不少好木頭的,但大多數北方的硬木,要麼容易開裂,比如棗木,就因為容易開裂,隻能做一些不怕開裂的小件,做家具就不合適。要麼難成大器,比如鼠李,做成煙鬥,做成拐杖,經過盤玩,非常漂亮,很多人說的麻梨疙瘩,就是鼠李的樹根形成的。但是,鼠李屬於雜灌木,長不成大樹。還有一些其他的木頭,要麼是硬度不夠,要麼是油性不足,當然,我感覺,之所以北方的名貴木材少,名貴木材大多出在南方,也與南方的文化名人更多有關,隨便什麼東西,經過那些文學大咖的一篇文章誇讚,隨著他的知名度的提高,而廣泛宣傳,才能被更多人所認知。北方就算是有一些好的木頭,因為沒人宣傳,也會不被人們所熟知,什麼商品的價格,不都是人們炒上來的嗎?你那東西再好,沒有幾個人知道,也不可能賣出一個好價錢來啊?當然,這裡麵,還有一個稀缺性的問題,北方有些木頭,雖然木質很好,知道的人也很多,但因為分布廣泛,木頭大量的存在,也就沒有了炒作的價值,價格肯定也是上不去的。”
“那~老板,您前些天,尋找烏木的舊家具,隻去蜀地尋找,不去其他地方尋找,是不是隻有那個地方出產烏木啊?”老邢舉手提問說。
“那倒不是。”這個問題,王家有也問過他老師王封臣,王封臣告訴他:“其實,烏木的產地還是很廣的,大部分南方地區,如兩廣,兩湖,蜀地都出土過,隻不過相比於其他地方的出土量,蜀地的最多,型材也更大,當然值錢的好木頭也就更多一些。尤其是現在的政策,所有的出土烏木,全都收歸國家所有,想要從民間收集到成材的木料,簡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隻有蜀地因為交通阻塞,信息不發達,還有可能從民間得到這種木料。而且,其他地方的烏木發現,都是最近幾年地產大爆發,到處需要挖地才出土的,以前,很少聽說過其他地方出過烏木。隻有蜀地,因為山體滑坡,或者河水衝刷,在過去多年,就不斷的有過出土傳聞,那些早年出土的大型烏木,人們都早已做成家具,代代相傳,國家也沒有權利要求人家上繳,所以要找烏木古董的家具,唯一的地點,就落在了蜀地。”
“哦~原來是這樣啊?”老邢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王家有一邊給老刑講課,一邊讓孫飛揚和老邢攙著他,對自己家那一套老家具整修,就算是那木材再好,經過了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難免會有一些腐朽、損傷的地方,王家有要做的就是,把那些損毀嚴重的地方剔除,等讓淩飛用快遞給他發的木料到了,就用新木料做舊,補上原來的缺損。具體要怎麼進行大的改動,還要等王春華來了,給出具體意見再說,畢竟,他這家具,是要送給王主任的。
等到太陽西墜,王家有也感覺累了,他們剛要進屋做飯,就見三傻子扛著一個米袋子,走進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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