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想開了,也覺得釋然了,高高興興的招呼大愣子、二愣子,還有愣子娘,一起抬著第二大的南瓜回家了。
二驢子和他娘,竟然什麼都沒有做,就這麼輕易的得到了這個最大的南瓜,簡直讓多少人都羨慕嫉妒恨。
這麼大一個南瓜,二驢子和他娘兩個人簡直抬都抬不動,更彆說往家裡搬了。
好在生產隊有驢車,驢不會讓你個人隨便使用,但用車還是沒有問題的。
幾個婦女,幫著二驢子娘,把那個大南瓜搬上了車。
就這麼,二驢子娘在前麵拉車,二驢子在後麵幫著推車,娘兒倆總算是把瓜弄回了家。
到了家門口,二驢子娘又發起了愁:這回就剩她娘兒倆了,沒人幫忙,那大南瓜那麼重,可怎麼往屋裡搬呀?
小小的二驢子,天天跟二禿子、二愣子他們使壞,壞心眼長了不少,好辦法也學到了一些,於是對他娘說:“這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呀?這有什麼難的呀?這麼大一個北瓜,咱抬肯定是抬不動了,可咱不會滾著它走嗎?”
“滾著走?這怎麼滾呀?”二驢子娘仍然不明所以的問。
“哎呀~虧你還是一個大人呢,這腦袋瓜子怎麼這麼……”
他想說:“怎麼這麼笨?”的,可是話都到了嘴邊了,又被他硬咽了回去,說那種話,那不是找著挨打嗎?
二驢子娘對他的話,並沒有往心裡去,說實話,作為一個女人,她用那瘦弱的身軀,撐起了這個家,已經算是一個女強人了。
但她也確確實實自我感覺到,儘管自己在生產勞動上,絲毫不輸於很多大男人,但在與那些男人比拚智力方麵,不知道是知識太少,還是男女差彆的原因,常常使的她感覺力不從心,儘管她嘴上不說,但心裡也默認,跟很多男人比起來,自己確實是有些笨的。
“你辦法多,你就說怎麼辦吧?”二驢子娘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這個還隻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身上。
“咱先把瓜從車上,滑到門口。”二驢子說著,和他娘一起,把那個大南瓜從車上慢慢的滑到地上,並靠著門口的牆壁豎著立好。
“這樣,咱娘倆往裡麵滾著推,這南瓜不就能輕鬆的滾到屋裡去了嗎?”二驢子邊說,邊站到那大南瓜的後麵,用力的往前推。
他說的倒是輕鬆,可他連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那大南瓜卻仍然紋絲不動。
“哦~原來就這麼簡單啊?看我這腦子,有時候,還真就不如一個孩子好使呢。我這些年,簡直就是白活了。”二驢子娘一邊埋怨著自己,一邊站到二驢子身後,把手按在南瓜上,往前一推。
彆看二驢子娘身材瘦小,乾巴巴的一個婦女,可到底是一個大人,二驢子使出吃奶的勁兒,都推不動的大南瓜,由她在後麵幫著一推,那南瓜就咕嚕咕嚕的滾了起來。
二百多斤的大南瓜,兩三個小夥子都抬著費勁,她娘兒倆竟輕輕鬆鬆的滾進了屋裡。
把大南瓜往廚房牆上一靠,二驢子娘就拿刀在上麵砍下來一塊,洗巴洗巴,剁吧剁吧,就扔進了鍋裡,倒上水,等開了鍋,往裡麵抓了一把棒子麵,再燒一陣火,把南瓜煮軟了,那鍋裡就散發出了陣陣的甜香。
臨出鍋的時候,再往裡麵撒上點鹽,這就是娘兒倆一頓的晚飯。
說實話,這種做法,實在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粗糙的不能再粗糙了,擱到現在,喂豬也就是這麼一種做法。
可當時,娘兒倆不知道吃的有多香呢?
二驢子也是直到這時,才知道原來自己那會兒真的是吃錯了,人家南瓜的正確解鎖方式,原來是做熟了才吃的,自己和二禿子、二愣子那會兒,竟然是吃的瓜瓤,您說,這不是猴吃麻花滿擰嗎?
但是,這一頓,卻是二驢子多日以來,吃的第一頓飽飯,畢竟,這南瓜不切開,還能多放些日子,一旦切開了,就得儘快的吃完了,不然的話,像這麼大的一個南瓜,真的會沒等吃完了,剩下的就爛掉了,簡直就是糟蹋東西,在這麼一個糧食吃緊的年代,這簡直就是犯罪呀!
這一頓,二驢子吃的是真香,那麼點兒的一個小孩子,竟然連吃了兩大碗,撐的他是一個勁兒的直打飽嗝,還想端著碗,再去鍋裡盛,虧的他娘一把奪過了碗和勺子,訓斥他說:“你可不能再吃了,彆餓沒餓死,好不容易有吃的了,你再撐死,那可就賠大發了。”
娘兒倆連吃了三天的飽飯,竟然連那南瓜的瓤,都還沒見著呢。
可也等到見到瓤了,這二驢子卻說什麼也吃不下去了。
說是見到南瓜瓤,其實,這個大南瓜裡,根本就沒有瓤了,竟然隻是一個空膛的,可是,這個大南瓜,她們在外麵砍著吃的時候,那做出來的南瓜粥,真是又香又甜,二驢子感覺怎麼吃,都吃不夠。
可一吃到裡麵,應該是瓜肉最嫩的地方,本來那裡也應該是最好吃的地方,因為那裡緊挨著南瓜瓤,又嫩又軟,甜香味也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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