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厭惡木顏涼,她出宮門的時候自己也沒有露麵,可心裡總是忐忑不安。直到侍衛來報,說是公主已經出了寧安城,他便再也坐不住了,急急派人準備轎輦,以送彆煜王和言淵為名,追了上來。
明明追上了喜轎,南宮燚卻不隻為何,不敢與木顏涼相見。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感受,是愧疚嗎?不,南宮燚不允許自己這麼想,若不是她,父王又怎會病重而亡;若不是她,言淵又怎會背井離鄉;若不是她,一切都不會是現在這樣!對,都是因為她!南宮燚手指暗暗握緊。
煜王和言淵一路上鮮有話語。煜王常年在外,本就與言淵見麵不多,兩人也談不上有多少交情。加上此番送嫁,兩人都各懷心思,自然也無暇交談。
剛剛出了寧安城,後方便有侍衛來報,說是王上前來送行。煜王便吩咐隊伍原地修整,他與言淵策馬回奔,恭迎南宮燚。
南宮燚的輦車停駐,煜王和言淵恭敬的上前行禮:
“見過王兄!”
“見過王上!”
“不必多禮,”南宮燚下了輦車,將二人扶起。
“路途遙遠,不止王兄此來可是有要事囑托?”煜王問到。
“孤不過是來送送你們!”南宮燚說道,又轉頭看向言淵,若有所指,“路途遙遠,各自珍重!孤等你們平安歸來!”
“王上言重了,”言淵心中一沉,應道,“臣一定不負所托,將公主安全送達碧國!”
“皇兄,你就放心吧,有我和言淵在,不會有事的。”煜王笑著說道。他並不知言淵此行另有深意,也並未看出南宮燚和言淵之間的言外之意,以為南宮燚隻是單純地關心這次聯姻,畢竟事關兩國安定。
“既如此,”南宮燚望了望後方的喜轎,說道:“孤就不遠送了。”轉頭告訴侍衛:“告訴公主,不必下轎了,直接起程吧!”
“是,”侍衛接令,直奔喜轎而去。
言淵也望向喜轎,想著此刻轎中的涼妹妹,本該是他的新娘。如今,卻物是人非了。他不屬於蒼國,她也遠嫁碧國了。從此天涯陌路,可還有相見之日?
喜轎外,侍衛稟告完南宮燚的旨意後便離開了。
“公主,您看王上多心疼您,”芷兒興奮地說道,“這都已經出了寧安城,王上還是千裡迢迢追來送您!怕您下轎勞累,連請安都免了!”
木顏涼心中冷笑,他那是不想見吧。如此正好,免得自己露出馬腳,再平添事端。
當然,雖然木顏涼心裡這麼想,麵上卻不能這麼表露出來。
“那真是多謝王兄體恤了!”木顏涼冷冷地說道。
芷兒自是聽不出木顏涼語氣中的嘲諷之意,以為木顏涼也感同身受,便繼續一臉崇拜的樣子,羨慕地說道:“王上真是重感情,聽說專門囑咐煜王和言公子,一路上定要護好公主!”
“什麼言公子?”木顏涼吃驚地問道。言姓在蒼國本就不多,能封官拜爵更是屈指可數。
“自然是言相的公子,言淵啊!”芷兒興奮地應道。
“什麼?!”木顏涼驚地一把扯下了喜帕,“你是說淵哥哥今日來送嫁?”
“公主,”芷兒嚇得連忙將喜帕撿起,匆忙給木顏涼蓋在頭上,邊弄還邊念叨,“喜婆說了,這喜帕不能揭,否則不吉利!”
一邊認真整理著喜帕,芷兒一邊說道:“聽說本來定得是煜王送嫁,隻是不知為何言公子主動請纓,王上便允了。”
見喜帕擺弄整齊了,芷兒坐回車凳,好奇地問道:“隻是公主,聽到言公子送嫁,你為何反應如此大呢?”
木顏涼定了定心神,想到自己剛才確實反應過度,眾人皆不知她與言淵的婚約,更不曉得她與南宮燚之間的是是非非。思及此,木顏涼淡定地說道:“哦,我隻是有些好奇,言公子究竟為何而來?”
芷兒不疑有他,也順著說道:“是啊,坊間傳聞言公子一向與世無爭,也從不見他對任何女子有過親近,如今竟肯主動來送嫁,確實讓人琢磨不透。”
木顏涼自是無心與芷兒辯解,此刻,她想得是另外一件事。
言淵這一來,倒是徹底打亂了她的逃婚計劃。如若自己在望都失蹤了,首先第一個連累得便是他和整個言府,如此一來,她又怎能安心逃走呢?
思及此,木顏涼決定改變計劃,到達望京後及時通知師兄,不要來接應自己,隻能等到了碧國再另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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