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少年桀驁不馴,黑眸異常明亮。
他捏了下她的臉,痞氣地樂嗬道:“之韻你彆怕,我就是你哥,你的家人,以後不會有人再敢欺負你了!”
很美好也很易碎,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呢,初中還是高中,時間太長了。
她隻記得他開始變得陌生,花天酒地戀愛不斷。
當他小女友故意挑釁她時,他會冷眼旁觀,有時甚至還會參與其中惡意針對她。
那時起他們之間便生出了一條裂縫,是被他一點點親手鑿開的。
久而久之,她也懶得修複這段可笑又淡薄的“親情”。
蔣家老爺子過大壽喝高了,笑嘻嘻地給她和蔣愈敘指婚。
本以為是玩笑話,酒醒後的老爺子竟然讓兩人畢業後就直接訂婚。
蔣愈敘一聽氣得直接躲到國外,她也懶得應付,於是便搬了出來。
蔣老爺子不死心的派人把他抓了回來,無奈她也得回去一趟。
可剛進大門卻意外聽到他的心裡之話。
他說:“爺爺為什麼你一定要讓我娶一個連父母都沒有的人。”
“蔣之韻她就是缺愛,腦子有問題你知道嗎?我當年就不應該對她好,導致她像個跟屁蟲一樣怎麼都甩不掉!”
缺愛,跟屁蟲,多麼可笑…
明明不應該難過的,可淚水還是先一步奪眶。
大滴大滴掉落在紅棕色木板上,暈出的水漬清楚地提醒她現在的行為是多麼的愚蠢可笑。
她胡亂的擦乾眼淚,跑上前,勉強擠出笑容,“爺爺,我也不喜歡蔣愈敘,我隻拿他當哥哥。”
“小韻…”蔣老爺子拄著拐杖,心疼的看著她。
跪在地上的蔣愈敘臉上閃過震驚錯愕,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絲…心虛與後怕…
她是什麼時候到的?都聽見了?
聽她說不想嫁給他,內心背負許久的包袱終於能卸下,他有一瞬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可,竟也不過就是一瞬。
“……”
現下得了意順了心,可他潛意識裡居然絲毫愉悅也無!
為什麼?!
甚至他覺得蔣之韻是在賭氣說笑,這些年她一直死皮賴臉的纏著他。
不想嫁給他?怎麼可能!
可瞧她語氣不似作假,心臟驟然一縮,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流逝。
竟有些後悔說出剛才那番話。
他一向倨傲慣了,突然有些惱怒現在這般左右搖擺,可笑的自己。
可真的很想質問她。
那她到底把他當什麼了!
“爺爺,我學校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您。”蔣之韻沒再看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小韻!”蔣老爺子擔憂地望著那道離去的背影。
躁動著皺起臉,拐杖重重地敲擊地板。
“畜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