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老爺子撚著手上的老山檀珠串,鄙夷的看了眼他,私底下怕是沒少騙這姑娘吧。
他目光又與對麵的席崢對上,沒好氣的瞪了眼。
“……”
席鶴詞拇指輕磨著她的掌心,下壓著眉眼,拋出誘餌,又一步步往下引道:“我發誓,這次一定是真的,我們談完你便可以從這徹底離開。”
“我看不得你現在這樣,彆再鬨著傷害自己了,我願意從中退一步。”
鬱宜舒低垂的睫毛忽動兩下,可太了解他了,才不會是什麼良心發現,估摸著又在搞什麼壞心思耍她玩。
“意思是,你會從我的世界徹徹底底消失是吧?”
“徹徹底底。”她凝視著他,裝作不懂的反複強調問。
她這話一出,惹得沙發上三青年不約而同的挑眉,敢情他平時在他們麵前吹的多恩愛都是假的。
瞧著是,恨不得離他遠遠的。
席鶴詞絲毫不慌,笑道:“怎麼說我們也是婚姻關係,要說以後一點都不聯係也不太現實婛婛。”
鬱宜舒不理解問:“我們沒有利益糾紛,也沒有孩子要斷煩,有什麼好值得聯係的?”
“說到這,不得不提我們席氏祖訓第四條了。”他斂眉,幽幽長歎一聲,表情十分嚴正道:
“樹大招風,席氏能在岑京屹立不倒,靠的都是這內部關係的極簡。”
“咳咳咳!!”席老爺子突然捂著嘴猛咳起來,眼角的紋路卻是上揚的。
袁懷越和徐銳也斂著笑,立即十分上道的給他前後拍背、順氣。
陸哲延長指端著茶盞,擋住薄唇漾起的玩味弧度。
席鶴詞凝眉不善的朝他們睨了眼,繼而溫柔的看她道:“高祖父令我們謹記守德,愛妻和健康是男人的至寶,擇一位心儀的妻子須得誓死不渝,有利於家宅興旺,前程萬裡。”
“當然,身居高位難免偶有異心,爺爺那一支還有個二房,這二房結了婚也不安穩,有家不回天天叫這新婦以淚洗麵,半年後帶回外麵養的說是懷孕要認祖歸宗。”
鬱宜舒聽著默默移了下手,那插滿細管的直接將她手背反扣住。
“……”
男人清潤的眼眸微微一轉,“他回來挑釁新婦叫她難堪,嚴重違反了祖訓,經上麵老族長和當時家主商討,直接將這二房踢出族譜,劃去他的全部,席氏給他帶來的所有名和利都被收回。”
“這事當時轟動還不小,要放在其他百年世家根本不足掛齒。但這事衍生到後竟變成了席氏族人,結婚後必不可隨意離婚,如非特殊,離異不如死一個。”
鬱宜舒:“……”
後麵的席崢表情真快繃不住了,他怎麼不知道族中竟有這般詼諧的祖訓?
難怪這女孩對他毫無信任可言,這隨口就來的瞎話也是新奇。
憑空多出的二房,勞什子離婚死亡規定,還真騙的對麵人陷入沉思了。
沒眼看!
鬱宜舒眉眼帶著煩躁,這太不像話了,“這就是你說的放過我?離婚證都給不了,你叫我怎麼放心?”
“婛婛,彆急。”他唇邊含著一抹淡然的笑,神情看不出一絲端倪。
“我願為你打破先例,不過可能需要點時間,族中態度複雜,得麻煩你等等了。”
“具體要多久。”她問。
席鶴詞稍默:“半年左右。”
半年,鬱宜舒還是對他願意放過自己有所遲疑,難不成真是合二為一轉變出良心發現了?
席鶴詞見她低眉不語,轉眸間給沙發處使了個眼神。
席崢有些頭疼,依舊是那副腔調,卻放緩了些,“鬱小姐,八月你們回老宅我說過,席家沒有離婚隻有喪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