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匕首無比決絕,滾落的腦袋飛向了魏屈的懷抱,嚇得魏屈趕忙抱住,卻一時又覺得如此不妥,不知道自己該趕緊把腦袋丟下來還是繼續抱住。
蘇伏的雙目依舊餘怒似火,在魏屈的懷裡有如在斥責他為何要來此地一般。
魏屈早先便有聽聞蘇家與淑月不合,可怎麼也未曾想過會如此。
“你這是為什麼?活著什麼都有辦法啊!死了才是什麼都沒有了啊!”他顫抖地說著。
蘇伏的身體尚且站著沒有倒下,飛濺的血濺在了符不離的臉上,她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竟舔到了一抹不自然的猩甜。
他的血裡,也有某種自己喜歡的味道。
本就有些失血過多的她,被這一股腥甜的氣味吸引,竟有種胃口大開的感覺,異樣的饑渴感浮現在了她的心頭。看著他脖子裡洶湧噴出的血,她產生了一種惋惜感,與其讓這些血肆意落在地上,不如自己衝上去把血收回來。她近乎本能地知道,隻要自己去把那些血喝掉,就一定能補充自己失去的血。
但她不能這麼做,因為魏家兩兄弟都在看著,自己那麼做,和魔物有什麼區彆。
她呆了呆,完全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死在自己麵前,自己的第一反應會是如此可怖。難道自己真的變成了什麼嗜血的魔物嗎?如果魏家兩兄弟不在,自己真的不會衝上去飲血嗎?
“蘇大哥!!你怎麼這樣,蘇大哥!!”魏濤抱著蘇伏尚且站著的身體,看著魏屈手中的腦袋,驚恐地哀嚎著。
這樣的場麵對於一個初出茅廬的人來說,太過於刺激了。
符不離呆呆地看著魏濤那哀嚎的姿態,心中不由冒出了一絲憐憫。蘇伏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就是在這樣一個孩子麵前做這種事。魏濤那般努力地想要救下他,可他卻偏偏在活過來之後又迅速地當著他的麵走向了死亡。對於一個新人來說,發現自己什麼都改變不了什麼都做不到,實在太早了。年輕人最好還是懷揣著一顆改變世界的心,否則就老得太早了。
她又想,這種時候自己是不是該表現的驚訝一點,或者害怕一點,這才符合一個普通人該有的反應。自己是不是表現的太平淡了?這樣會不會有點太像魔物了?甚至自己還在渴望他的血,這根本就是嗜血的怪物啊。
而魏屈卻忽得轉過身,滿臉帶著淚痕的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要看,不是你的錯。”
魏屈的手上還有蘇伏的血,那血順著符不離的臉流入了她的口中,被她舔了下去。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魏屈跪了下來,帶著哭腔。
他是什麼腦回路,關自己什麼事,自己隻是試圖救他,而他選擇了自殺,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救他是自己的興趣,自殺是他的選擇,互不相乾,互不牽扯。
可魏屈哭的很大聲,讓符不離不由冒出了一個念頭,這時候該安慰他嗎?
他們果然都太稚嫩了,不過是有人死在自己麵前,就這般大驚小怪。殊不知人死不能複生,眼淚毫無意義,死人挖個坑埋了立個碑,便告一段落了。
“太浪費了。”
一邊忽然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是淑月。
符不離推開了魏屈的手,魏屈手上的血染紅了她的眼睛,讓她看什麼都帶著一層血色。血色之下,猩紅的淑月一步一步俏麗地走了過來,笑眯眯地對她擺了擺手,然後來到了魏屈的身邊,從魏屈的懷中抱走了蘇伏的腦袋。
“你是?”魏屈哭聲中帶著一絲顫抖。
“魔女淑月。”淑月笑道。
猩紅的星光下,淑月的笑也是那般猩紅。
符不離揉了揉眼睛,那抹猩紅不見了,淑月依舊那般笑顏如花。
“你回來了?”符不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