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言誠,你能不能說清楚點?”蘇孝同表示自己還是沒聽明白。
法醫都解剖檢查說是死於心臟梗塞,還要檢查什麼?
本來就是請人家幫忙的,現在再提這個要求明顯就是對人家的工作不放心,那邊可能會有抵觸情緒。
“我們人體外周血管分為動脈和靜脈,動脈的血從心臟往身體各處流,靜脈的血從身體各處流回心臟,血液就是這樣在人身體內不斷地循環著。
靜脈血管裡如果有空氣,經過壓縮,就會形成一個或多個氣泡,這些氣泡會擋住血液的正常循環,過量的空氣在一到兩分鐘就會使心臟停止跳動。
空氣栓塞致死的病例看起來特彆像心肌梗塞,要想判斷真實死因,就必須要解剖心臟,看看裡邊到底有沒有氣體空泡,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空氣栓塞的特征才能判斷。”
什麼叫不明覺厲,蘇孝同和王紅理二人此刻就是。
“李大夫,打屁針的時候護士每次都要把針管裡的空氣排乾淨,把藥水都要擠出去一點,說是空氣如果打進去了會死人,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這個情況。”
王紅理想到前兩天給小孫子在醫院打針時的情景,便開口問到。
“差不多就那意思,但那點空氣是不可能打死人的,像王副處長您這樣體重的,藥櫃上那個針管差不多得連著打五六管才行。”
順著李言誠下巴揚起的方向,蘇孝同和王紅理轉頭看了過去。
那邊是藥櫃,托盤裡放著一個五十毫升的玻璃針管。
“言誠,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伱是說,那人很有可能是被人注射了過量空氣造成的死亡,而注射過量空氣死亡,跟心肌梗塞很像,是不是?”
“對,基本上就是這個情況,如果那個人真是被人注射了過量空氣才死的,讓他們秦省也開始查吧,那人是死在監獄裡的,想來應該很好查。”
蘇孝同咧了咧嘴,好查不好查的不知道,秦省的同僚肯定會頭疼。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個情況都必須跟秦省那邊通報一下,真的是巧的不能再巧的就是死於心肌梗塞,那當然最好。
可要是被人害的,就必須得徹查,免得以後再發生什麼事情。
“行,我等會兒跟鐘局說一下,讓他跟秦省那邊聯係。”
“那咱們是不用去秦省啦?”
“暫時肯定是不用了,後邊還用不用去以後再說吧。”蘇孝同也沒辦法,本來還想借著這個機會看看羅家,可……唉……
他現在頭疼的還不止是這個,秦省那個既是已經被判刑的犯人,現在又有可能是被害者,作為最有希望知道幕後黑手的唯一知情人就這樣死了,他們這個案子似乎又走進了死胡同裡。
至於說泄密的那個人會不會知道幕後黑手,他根本就不抱這個希望。
從去年到現在這個案子都抓多少人了,哪怕是齊繼林和孫以德二人,已經是他們所抓住的那些人中地位最高的了,可這兩個人竟然連那隻幕後黑手一次都沒見過,甚至還不如任芸芸。
任芸芸好歹還見了一個,雖然她見的那個人可能也不是那隻黑手。
唉……
看著一臉鬱悶的蘇孝同,李言誠此刻心中倒是有了那麼點不太成熟的想法,他要再好好合計合計。
……
與此同時,家住東四,剛睡起來的朱永揚,正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枕頭旁的信封。
這個信封的出現,讓剛醒來,原本還睡眼惺忪的他瞬間就精神了起來。
他沒動那個信封,而是先抬頭看了眼自己屋子的門,從裡邊插著呢,插的好好的,又轉頭看了眼這間屋子後牆上的窗戶。
這一看讓他確定,不出意外的話,放這個信封的人,應該是從這裡進來的。
一想到自己睡覺時屋裡進來了一個人,放下這封信,很有可能還站在床邊盯著自己看了半天,他的心就是一陣抽抽。
嗯?
忽然他想到了弟弟妹妹,急忙伸手拽過鋪在被子上的棉衣棉褲就穿了起來,然後撒把著鞋就走出自己住的屋子。
先來到了妹妹住的房間外,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房門,屋內已經被拉開的簾子,以及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單人床,這一切都在告訴他,他妹妹應該是早上自己起來,收拾完之後上班去了。
妹妹這邊沒事兒,他又轉身來到另一間屋外,這裡住的是他弟弟,推開門後,屋內雖然沒有剛才妹妹住的屋那麼整潔,可跟平時相比也在正常範疇之內,這說明弟弟也是自行起來,自己上班去的。
看到弟弟妹妹應該都平安,朱永揚這才略微鬆了口氣,但一想到自己床上的那封信,他又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站在弟弟住的屋子門外,他轉頭看向自己住的房子,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上後,一直都將煙抽完,這才抬腳走回屋子。
屋內,他從枕頭旁拿起那個信封,信封口沒有封,他用右手食指和中指伸進信封裡將裡邊的東西夾了出來。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他弟弟的一張照片,這張照片照的時間應該不長,是弟弟朱曉民身穿配件廠工裝走在路上,側頭跟一位工友說話時被偷拍的。
黑白照片上弟弟的長相十分清晰。
他之所以知道這張照片照的時間不長,是因為他弟弟現在在配件廠的這份工作,他是年前臘月二十八才買到手,而他弟弟是年後初五才去廠裡報道的。
今天是正月十八,三月六號,滿打滿算也還不到半個月,沒想到就已經被有心人給注意上了。
看著手中弟弟的照片,朱永揚的心不斷的往下沉著。
信封裡還有另一張照片,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妹妹的。
他猜的沒錯,看著照片中妹妹朱曉婷正開心的跟幾個小朋友做著遊戲,朱永揚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快成煤球了。
他將照片放到床上,打開那張信紙,準備看看用弟弟妹妹威脅他的人到底想乾嘛。
信不長,總共就百十來字,內容讓朱永揚錯愕不已。
信的內容非常簡潔,就是讓他想辦法去殺了他的老同學李言誠,無論用什麼辦法,哪怕是同歸於儘。
總之一句話,三天內要麼李言誠死,要麼他弟弟妹妹亡,隻有這兩條路,讓他自己選。
朱永揚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抬起微微有些顫抖的右手,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後一屁股坐到床上。
他有些想不明白,送這封信的人到底是誰,還有……為什麼要找自己殺李言誠。
他跟李言誠雖然是同學,但從去年他從那裡出來後,就再也沒找過。
不是不想找,而是不敢找,他打心底對那個職業發怵,情願跟金智海這個公安打交道,也不想跟李言誠有什麼聯係。
可現在……
他又低頭看了眼手中的信。
現在該怎麼辦?
按照信上的吩咐去殺李言誠?嗬嗬,他還不想死。
那弟弟妹妹該怎麼辦?
將這件事情講給李言誠,然後自己找地方帶著弟弟妹妹先躲起來,等著把這個案子了結了再出來?
可天知道得多長時間才能了結,他可不想過一輩子見不得人的生活。
“啪啪啪……”
就在他正糾結的時候,外邊忽然傳來一陣拍門聲。
朱永揚連忙將手中的信和照片還有信封一起塞到床上的褥子下麵,然後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誰啊?”
“揚哥,是我,小九。”
“小九?”
聽到外邊是自己手底下的一個小兄弟,朱永揚微微一怔,雖然有點納悶他怎麼會這個時間來找自己,可還是抬腳向院兒門那邊走去。
“來了”
“咯吱……”
看著站在門外滿頭大汗的小兄弟,朱永揚皺了皺眉頭,好奇的問道:“怎麼了小九,被狗攆啦?”
門外的小青年沒回答他的調侃,轉著頭看了看胡同兩側,然後一個閃身就鑽進了院子。
“揚哥,您……您先……先把門關上,我……我本來……本來早就來了,來的時候在東邊胡同口,還……還碰到曉民和曉婷去上班……”
“先等下,我去給你倒杯水,你喘口氣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