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人民群眾才是創造者
第665章人民群眾才是創造者
滇馬和蒙古馬,是中國的兩大優良馬種。
都是耐長途,耐粗飼。
隻不過一個是用於運輸,一個用於騎乘。
滇馬可以馱著東西在崎嶇的山路上連續行走半個月,每天行走六十裡。
而蒙古馬有人騎乘的情況下,在草原區平均日行一百五十裡,同樣可以連續騎乘半個月左右。
即便換作彆的地方,速度會有所下降,但也可以達到一百裡左右。
注意,這還是在蒙古馬種已經嚴重退化的情況下的數據。
後世網絡上有一個觀點,說是人的耐力比馬的好,所以長途奔襲方麵,步兵比戰馬好用。
同時還煞有其事的用各種觀測數據作為理論基礎。
這個數據來源應該是外國洋老爺用來娛樂,觀賞的那些所謂高貴血統馬匹。
然後有人就把這些數據生搬硬套用到中國來,最後形成了這個觀點。
後來還蒙蔽了不少不知底細的人。
在西方的戰爭史上,大兵團騎兵大迂回作戰的戰役可能確實有些少見。
但這並不代表著中國也是同樣的情況。
世界流行的各種理論,到了中國水土不服的那就是常事,偏偏還是有人樂此不疲地被打臉。
中國從有大規模騎兵作戰的漢朝開始,一直到清朝,大規模騎兵在數日,十數日內奔襲一千多裡,兩三千裡的戰爭記錄屢見不鮮。
所以那個觀點同樣也解釋不了這種現象——除非中國曆代史官孜孜不倦地在騎兵作戰方麵造假一千多年。
蒙古人橫掃亞歐大陸的時代,蒙古軍攻打花喇子漠國訛城的戰役中,一日一夜就奔襲五百公裡,也就是一千裡,換作漢裡那就更多了。
你叫步兵去跑試試?
即便是沒有一人雙騎、三騎,單單是一人一騎,後世已經嚴重退化的蒙古馬也足以吊打步兵的奔襲速度。
嚴重退化的蒙古馬在有人騎乘的情況下,半個月行一千五百裡,換成這個時代的漢裡那就是一千八百裡左右。
在這個時代,半個月奔襲一千八百裡,馮永手頭上的南鄉士卒,拚了命應該勉強能做到,但前提是輕裝。
在這個過程中,可能有人會被跑死或者跑吐血,真能到達那裡的人不足一半甚至更少,而且站都站不起來,這不叫奔襲,這叫送菜。
那麼同時代的其他士卒,在營養、組織、紀律等方麵都差了一大截的情況下,真要有將領敢這麼乾的,半路上可能人就逃光了。
所以就算是馬上步兵,騎著蒙古馬代步,也比步兵甩著兩條腿去跑強得多。
西方絕大部分的高頭大馬,在長途奔襲和持久耐力這兩方麵,在矮小的蒙古馬麵前都是弟弟,而且是小弟弟。
在飼養方麵兩者更是天差地遠。
比起不畏寒冷,能適應極粗放的飼養管理,生命力極強,能夠在艱苦惡劣的條件下生存的蒙古馬。
西方的高貴血統馬匹,必須要小心伺候,要不然就會生病,失去活力。
這就如二戰時的虎式對t34,虎式坦克炮管再粗再長,也比不過t34的結構簡單,皮實耐用。
作為戰馬方麵,兩者各有優缺點。
西方高頭大馬,爆發力和短途衝刺很強,適合組裝重騎兵,正麵衝擊敵人。
而蒙古馬適合作為輕騎兵的戰馬,在一人雙騎三騎的情況下,可以在敵人看不到的地方,遠遠地就可以發起突襲。
街亭一戰,張郃所領的魏國中央軍,騎兵部分就是有相當一部分的一人雙騎甚至三騎,這才在十幾天內奔襲了近兩千裡後,仍然可以翻過隴山,偷襲街亭。
這讓馮永第一次領教到了輕騎兵遠程突襲的威力。
即便是大量戰馬被跑廢了,能把士卒在短時間內投送到千裡之外,在爭分奪秒的戰場中,那就是一種勝利。
畢竟這時代的騎兵下馬作戰,又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所以張郃所用的戰馬,即便不是蒙古馬,也應該是蒙古馬的近親,或者有某種聯係。
大漢好不容易得了隴右這塊產馬之地,目前最重要的是,把這片土地上的適合當戰馬的馬匹精心挑選出來,加以培養。
而不是挑出來做挽馬或者馱馬之類的。
馮永要真敢那樣做,估計還等到大漢丞相開口,趙老爺子就會拿著皮鞭和長槍過來找他談談心。
吳明小心地看了一眼跟在馮永身的關姬,試探著開口說道,“君侯何不用騾?”
馮永看了一眼吳明,沒好氣道,“哪來那麼多的騾子?”
騾子是個好東西,是驢和馬的繁殖出來的後代,兼兩者的長處,乃是典型的雜交優勢物種。
耐粗飼料、耐勞,抗病力及適應性強,而且挽力大並能持久,用來拉車和馱物最是適合不過。
雖然性情急躁了點,卻很聰明,還很能善解人意。
在後世,從大東北到大西北,乃至西南的山區,都有它的蹤跡,完全沒有滇馬的這種區域限製。
可以說,除了在崎嶇山路比不過滇馬外,騾子在運輸方麵,可比馬好用多了。
但這等上好畜力,如何得到卻是個大問題。
因為它根本就不能自己繁殖後代。
作為大牧場主,馮永還是知道一些情況的。
母馬基本都是在春夏兩季懷胎。
這個時候,牧場裡精心挑選出來的大公馬,一般也比較配合,不會出現太大的差錯。
可是驢作為另一個物種,它很有可能就是該配合的時候視而不見。
而母馬每個月適合懷胎的時間也就是五到七天。
大多時候,兩者會產生時間差。
所以騾子哪有那麼容易得到的?
它在春秋戰國時代還是個稀罕物呢,隻供王公貴戚玩賞用,算是一種祥瑞。
到了現在,雖說已經不算是珍稀動物,但也還沒到成為大量常見畜力的地步。
而且想要得到好品種的騾子,那它的父母的品種就不能太差。
驢還好說,畢竟也就是和牧場的公馬一樣,數量不需要太多。隻要有心,即便是在蜀地,也能找到幾頭上等的好驢。
更何況還可以通過沮縣、南鄉、永安等地對外交易。
但母馬就難說了,就滇馬那小不點模樣,能生出多好的騾子?
這玩意本來就不容易搞,更何況母馬品種也不好,再加上馮永對滇馬適應北方氣候的估計不足,所以這幾年也就沒有心思去搞什麼馬騾。
這個錯誤的決定,現在終於讓馮永開始嘗到了苦頭。
隻見他有些後悔地長歎了一口氣,“若是早知道有今日,就算是此事再困難,我也要讓牧場想法子攢些騾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