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家的女子,果真是非同一般。
“你怎麼想出來這麼多事的?”
關姬看著這個嬌俏可人的小妹,心裡止不住地震驚。
“阿姊莫不是忘了,阿兄上一次還讓我去南鄉學堂多學些東西呢。”
張星憶隨手從路邊扯了一條柳枝,靈巧的手指左右扭了幾下,就把裡頭芯條抽了出來。
隻見她一邊低頭把玩著手裡的柳條,一邊說道,“我還去聽了兩次向老先生的講學。”
說著,她又從身上摸出一把小刀,把手裡的柳枝削成了柳哨。
然後放到嘴裡,小臉兩邊鼓起,呼哨聲一下子就響了起來。
柳哨做成功了,她的雙眼彎成了月牙,然後小心地把它收好,孩子氣的做法讓關姬臉上亦蕩起溺愛的笑容。
隻聽得張星憶這才繼續說道,“阿兄的那個大弟子魏容,天天往向老先生那裡跑。”
“端茶送水不說,連向老先生吃的東西都是食堂裡單獨做出來的,著實是殷勤無比。”
“還有,南鄉這些年,印了不少典籍。在彆人家裡視若珍藏的書籍,在南鄉卻是隨時可以借閱。”
“向老先生本就是愛書之人,再加上又喜歡提攜後進,這學堂學生時時請教,卻是讓他樂在其中,不思離去。”
“我那時才明白過來,南鄉學堂隻怕是得了阿兄的授意,要把向老先生留在學堂裡。”
“所以我就猜想著,阿兄十有八九是想要借助向老先生的名聲,推高南鄉學堂的地位。”
關姬看著把玩手裡柳哨的張星憶,這等事情在她嘴裡說出來,看起來隻是平常。
但這等觀察入微,且又能想到極細之處的能力,彆說是自己,就是世間大多數人,亦是難以望其項背。
想到這裡,關姬忍不住地伸出手,摸了摸張星憶的頭,感歎一聲:“以四娘這份才能,身為女兒身有些可惜了,更可惜的是……”
說到這裡,她卻是沒有說下去。
更可惜的是,吊死在阿郎這裡,當真是屈才。
張星憶也不知是沒聽明白關姬的話,還是故意沒聽懂。
她蹭了蹭關姬的手掌,臉上現出舒服的表情,如同一隻被人撫摸的無害小貓咪。
語氣卻甚是不在意:“女兒身怎麼啦?阿兄曾說過,巾幗不讓須眉。而且阿姊前頭不剛說了嗎?女子能頂半邊天。”
雖然表麵渾不在意地說出這個話來,但張星憶心裡卻歎了一口氣。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要厚著臉皮跟在阿兄身邊啊。
不然這世間,哪還有平等待人,視男女如一的人?
阿姊才慧少人有及,還不是得困守皇宮。
像我現在這般,不知比她自在多少?
關姬自然不知道張星憶在想什麼,她聽到對方這麼一說,失笑道:“巾幗不讓須眉,巾幗也得有那份能力啊!”
“倒是你,阿郎讓你在南鄉學堂多學些東西,你卻是不聽。”
“若是以後真如你所說的,學堂學生能登堂入室,進入朝堂,那阿郎所傳的學問,也算是自成一派了。”
“到時你若是無有所學,又如何能不讓須眉?”
張星憶露出精靈古怪的神情:“南鄉學堂最好的算學先生就在平襄,我來這裡學豈不是更好?何必非要去學堂?”
關姬一愣,這才沒奈何地一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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