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8章誠意
第1268章誠意
大漢租賣給吳國的戰馬,乃是河曲馬。
是大漢排名第二的好馬——第一是涼州大馬。
但涼州大馬是大漢從涼州精心挑選出的優良馬種為主。
然後又利用敦煌張家的關係,還有興漢會、各家商隊,利用大漢獨有的物資,從西域不斷引進西域天馬。
再利用大漢獨步天下的畜牧養殖技術,經過多年科學培育,這才生產出來的優質戰馬。
乃是甲騎具裝戰馬的主要來源,同時也是大漢最為重要的戰略戰馬,肯定不可能給吳國。
河曲馬原產於西海湟水一帶,雍涼多是叫“秦馬”,也有人叫“湟水馬”,乃至“蕃馬”等。
後來馮大司馬特意派人在湟水那裡開馬場,統一把所產良馬稱為河曲馬。
取“大河河曲處所產良馬”之意。
河曲馬蹄大如碗,體大協調,骨量充實,肌肉豐滿,關節明顯。
稍好一點河曲馬可作戰馬,次一等的可作挽馬,中不溜秋的可挽可乘,乃是性價比極高的馬匹。
唯一有一點點不足的,就是馬蹄稍稍薄了一些,蹄質稍稍軟了一些。
在馮大司馬搞出的鐵馬掌沒有流傳出來之前,河曲馬好用是好用,就是比較費馬。
當然,有了馬掌之後,這個缺點就不是缺點了。
但到了江東,那又不一樣了。
誰叫江南潮濕多雨呢?
再加上吳國又不像大漢,有能力培養出那麼多的專業畜牧人員。
特彆是孫氏入主江東已經這麼多年了,從江北跟隨過來,會騎戰的那些將臣們,早就死的死,亡的亡了。
要不然也不至於要專門派人去漢國學習。
更彆說江東不產戰馬。
無論是軍中還是民間,根本沒有管理和照顧大量馬匹的經驗。
所以河曲馬到了吳國之後,大量生病減損,那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馮大司馬又不是神仙,他好心好意給東吳租賣戰馬,那可是為了討賊大業。
又怎麼可能有辦法提前預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呢,對吧?
孫權自然也知道馮大司馬不是神仙——最多可能知道點神仙的內幕。
或許,他叛逃出來的師門,才知道真正的修仙之術。
畢竟連《滇國蟲穀》這等與前漢武帝有關的絕秘之事,他的師門也有載錄。
所以孫權這番派人前來,是求救,而不是問罪。
“秦校事,我們交情歸交情,但你不能仗著我們之間交情好,就這麼大開口吧?”
馮大司馬斜視秦博,眼中藏不住的失望中帶著驚愕,臉上掩不住的震驚中帶著惱怒。
把被最親愛的同誌兼最信任的盟友背刺的神情,展現得淋漓儘致。
麵對著馮大司馬略帶責備而又質詢的目光,秦博頗有些愧疚。
畢竟這些年來,校事府上上下下,誰沒有從與大漢的通商中獲得好處?
至於像呂校書和自己等人,每年更是有額外的紅利。
馮大司馬無論是對兄弟還是對好友,確實如傳聞中的一般,從未有過丁點虧待。
現在自己過來,提出這般過份要求,委實有些難以啟齒。
但見秦博對著馮大司馬拱了拱手,麵有羞愧之色,歉然道:
“大司馬,非是某要故作刁難,乃是身負皇命,不得不如此啊!”
“況夫大吳與大漢互為盟國,陛下這也是為了討賊大業。正如去歲,若是我大吳有鐵騎,便可西破襄陽,東取合肥。”
“介時我大吳自南向北,大漢自北向南,說不得,此時已經會師於大河邊上。”
“嗬!”馮大司馬一聲冷笑,“你不說去年還好,一說起這事,我還一肚子火呢!”
說著,他駢著雙指,指向秦博,提高了聲音:
“你們吳國那位陸上大將軍,約我夾擊荊北賊人,看在大局的份上,我如約領大軍而至。”
“誰料到他倒是好算計,讓我吸引賊人主力,自己卻趁著襄陽空虛,領大軍襲而取之。”
“我大漢費了多少錢糧,還給伱們吳人租送兵器,借送錢糧。到頭來,你們的上大將軍倒是立下驚世大功了,我呢?”
“你們吳國的上大將軍,使得好一手計謀,讓我大漢空費錢糧軍馬,而他安受其利,恐於理未順吧?”
秦博聞言,就是有些訕訕:
“大司馬說的這是什麼話?大吳與大漢並力討賊,何分你我?再說了,當年兩國盟誓,約定平分天下,荊州本就屬我吳國,難道大司馬忘了?”
馮大司馬聞言,頓時就是哈哈大笑,極儘嘲諷之意:
“我當然沒忘,我不但沒忘,而且記性還好得很!”
“若非我沒有記錯的話,昔日先帝創業時,同樣是與江東結盟,赤壁一戰後,你們江東卻以多費錢糧軍馬為由,向先帝討要荊州。”
“怎麼到了現在,你們卻又是這番說辭?”
秦博聞言,頓時就是臉色大變!
荊州一事,自漢吳重新結盟以來,對於兩國來說,是禁忌。
能不提,就最好不提。
此時馮大司馬當著秦博的麵提出來,除了漢吳兩國的地位,這些年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之外。
更是可以看出,此時的馮大司馬其實已經是出奇地憤怒。
但見他似乎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口口聲聲說互為盟國,你們上大將軍就是這麼對待盟友的?”
“更彆說你們吳國的上大將軍讓我領大軍在南邊討賊,北邊的司馬懿居然如同提前知曉了一般,好巧不巧地就立刻發兵上黨。”
“來來來,秦校事,你給我說道說道,這個事情委實是讓我疑惑久矣,煩請你給我解惑解惑?”
秦博登時就是滿頭冷汗,連聲辯解道:
“大司馬,這絕對是巧合!”
馮大司馬“哈”地一聲冷笑:
“若是換作彆人,我自然相信是巧合,但你們那位上大將軍嘛……”
臉上浮起不屑之意:
“他可不是第一次了,當年他就是這麼利用我外舅的信任,這才導致外舅身首異處,到現在都不能好好安葬。”
“現在,”馮大司馬一隻手搭到膝上,身子微微向傾,冷冷地盯著秦博,“秦校事,你且如何證明,讓我如何相信這一次,他不是故意的?”
外舅?
秦博的心裡轉了好一會,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說關雲長。
是了!
秦博聽到馮大司馬這個話,心裡猛地一震!
在那一刹那間,他感覺自己已經抓到了馮大司馬一反常態的原因。
馮大司馬可是關家的女婿啊!
一念至此,秦博更是想起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