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1章是喜事,大驚喜
第1381章是喜事,大驚喜
直到傍晚紮營休息時,一直處於興奮中的拓跋祿官,這才察覺出來有些不太對勁。
因為他發現,外祖父這一次帶的人,實在太多了。
極目遠眺,都看不到營帳的儘頭。
僅僅是眼前所見,怕不是有三四萬人。
詭異的是,他沒有看到一個婦孺,連老弱都沒有。
最詭異的是,按說外祖父的營帳,不但是最高大的,還應該立在所有營帳的最中央。
但事實卻是,外祖父的營帳,僅僅比周圍的略大。
而隔了一道營溝,明顯屬於另一營的地盤上,就有與外祖父一樣大小的營帳。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外祖父的營地,處於整個營地的外圍。
和其它營地一樣,層層疊疊地拱衛著那個豎著大旗的中央大帳。
那個大旗上,似乎還寫著漢字。
拓跋祿官不懂什麼叫營陣。
但他知道這等不明覺厲的布營之法,根本就不是沒鹿回部所能做到的。
因為就連索頭部,也沒有能力做到這一步。
拓跋祿官想要越過營溝一探究竟,但隔壁營地的衛兵一點也沒有因為他的身份就給他麵子,反而對著他厲聲大喝:
“無軍令不得越界,否則格殺勿論!”
同時還舉起了弓弩。
麵對寒光閃閃的箭簇,拓跋祿官不得不退回本營。
林林總總,讓原本歡喜無限的拓跋祿官,心裡頓時升起一種不妙之感。
他顧不上再觀察營地,轉身就往竇賓的大帳跑。
“三少族長?”
“我要見外祖父!”
“大人剛回帳中,正在議事……”
裡頭傳來了竇賓的聲音:“外麵可是祿官?讓我的外孫進來。”
侍衛這才讓開,讓拓跋祿官進入帳中。
“外祖父……”
拓跋祿官一入帳內,剛一開口喊了一聲外祖父,但隨著他的目光落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上,一下子就把尚未出口的話都忘了。
隻見他的眼睛快要突了出來,滿臉的不可置信:
“大兄?!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站在竇賓身邊的拓跋沙漠汗卻是要從容得多,對著拓跋祿官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四弟,好久不見。”
“孟複,這就是你的四弟?”
站在拓跋沙漠汗身邊的禿發闐立臉上儘是玩味的笑容,問了拓跋沙漠汗一句。
拓跋沙漠汗點頭:“正是。”
禿發闐立對著拓跋祿官說道:
“拓跋祿官是吧?我是伱的族兄禿發闐立。”
禿發?
拓跋祿官聽到這個名字,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禿發部和索頭部之間的關係,拓跋祿官自然是最為清楚不過。
因為按常理來說,索頭部的首領之位,並不屬於大人,而是屬於大人的兄長拓跋匹孤。
隻不過因為大人是天女之子,所以祖父這才決定把首領之位傳給大人。
拓跋匹孤不忿之下,改拓跋為禿發,率支持自己的族人出走。
早幾年的時候,就有消息傳來,說是禿發部投靠了漢人,打算借著漢人之勢,回來複仇。
拓跋祿官的一隻腳已經是本能地向外轉去,但身子卻是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落到竇賓身上,嘶聲道:
“外祖父,你這是什麼意思?”
“四外孫啊,聽說你是我所有外孫裡最聰明的,難道你到現在都看不出來嗎?”
竇賓無論是神色還是語氣,一如既往地和藹可親,但在拓跋祿官眼裡,卻已經是變成了猙獰可怖。
在這一刻,拓跋祿官終於完全明白過來,但他仍是帶著最後一絲僥幸問道:
“莫不成,莫不成你們都投靠了漢國?”
除了漢國,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哪個勢力能讓沒鹿回部這麼大一個部落臣服。
竇賓讚歎道:
“我就說嘛,四外孫心思果然是最靈醒的。”
拓跋祿官一點也不想得到這個稱讚。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拓跋沙漠汗身上,恐懼中帶著憤怒:
“大兄,難道你真的想讓我們滅族?”
禿發部投靠漢人他可以理解。
畢竟他們當年說好聽點是出走,說難聽點是被驅趕出族。
就算是沒鹿回部投靠漢人他也能勉強理解。
畢竟沒鹿回部這麼大一個部落,還是索頭部以前的宗主部落。
再加上自己兩位舅舅向來對索頭部有偏見。
如今索頭部想要讓沒鹿回部臣服,他們心生怨恨之下,投靠了漢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讓拓跋祿官沒有想到的是,大兄不但與禿發部和沒鹿回部攪和到一起,甚至還投靠了漢人。
現在拓跋鮮卑和河北司馬懿是盟友,與漢國乃是敵人,難道大兄不知道嗎?
想起此時族裡正是最虛弱的時候,族裡大半勇士都不在,如果這個時候被敵人突襲,那後果……
拓跋沙漠汗聞言,隻是歎息了一聲。
就是因為不想讓我們拓跋鮮卑被滅族,所以我才會這麼做啊!
四弟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馮瘟神之名?
如果我不這麼做,你以為我們拓跋一氏,就能逃得過這一難?
我們全族,最終隻會淪為漢人的奴隸,從此世間再無拓跋氏。
相反,如果我背叛部族而投靠漢人,反而能在即將到來的大難中儘量挽救一些族人。
這等為難之事,拓跋沙漠汗自然不會當從與拓跋祿官解釋。
而且他也不需要解釋。
麵對拓跋祿官的質問,拓跋沙漠汗神色不變,語氣平靜:
“四弟,大人允許二弟追殺我的時候,你可曾勸說過大人和二弟,說這是手足相殘,取亂之道?”
拓跋祿官一時語塞。
倒是一旁的禿發闐立,忽然笑吟吟地說道:
“拓跋力微自詡天命在己,素來喜歡手足相殘,怕是不知什麼叫取亂之道。”
拓跋祿官聽到這個話,頓時就是對禿發闐立怒目而視:“你……”
禿發闐立譏諷地看向拓跋祿官:“我說錯了嗎?”
看到禿發闐立,拓跋祿官又想起禿發匹孤之事,他不由地再次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