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很久沒有被氣到這個程度了。
——胡亥!篡權奪位、斬殺手足也就罷了,可他這個兒子怎能如此的愚蠢!
嬴政當然也是在意自己的子嗣的,對於胡亥就那麼殺兄弑弟、屠殺姐妹的行徑,已經讓他血壓不斷上升,更是對這個幼子產生了極度的厭惡之情。
不過,如果一定要將兒女和江山放在天平上衡量一下孰重孰輕的話,那不得不說,還是江山更重要一些。
大秦的江山,是他一手締造的,是前所未有的天下一統;但大秦的江山,同樣是列祖列宗共同的努力,沒有先王們的不斷努力,大秦也不能走到如今的輝煌。
可是,在胡亥手中,這樣的大秦江山眼見就要徹底傾覆了。
這讓嬴政如何能夠接受?
他根本就不可能接受!
胡亥若是殘忍一點,奪權坐穩皇位的手段很辣一點,但是能夠穩定住江山、能夠維持住大秦的社稷甚至更進一步,也就罷了,看在治理江山的功績的份上,其他方麵都可以往後放。
但是胡亥,他偏偏是既殘忍狠毒,又無知無能,隻知道貪婪享樂,彆說治理大秦江山了,他連作為一個皇帝的權力都不知道真正握到手中——他倒是殺掉重臣收攏權力了,但是這些權力也壓根沒有落到他的手中,而是被趙高掌握了!
何等愚蠢的蠢貨!
而恰好,大秦的局麵也不是什麼天下太平、縱使有個不著調的皇帝也還能勉強撐一撐的樣子。
在大秦的疆土之中,對朝廷不滿之人比比皆是,像是陳勝吳廣這樣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突然靈光一現能搞出大事的人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更有一群又一群時刻準備著的六國貴族們……
【做完了先期準備,陳勝和吳廣便準備正式起兵了。而在這之前,他們需要讓這些一同去服戍徭的戍卒們站在自己身後、跟從自己,也需要處理掉那兩個押送他們的將尉。】
【此時,吳廣之前樹立的良好形象就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被任命為屯長之後,吳廣一向對士卒們非常愛護,而士卒們自然都很擁戴這樣的長官,並且願意聽從他的差遣。】
【於是,在兩名將尉喝醉的一天,吳廣故意在他們麵前不斷提起自己想要逃跑,打算借此激怒兩人,讓兩人當眾侮辱懲罰自己,繼而引動士卒們的憤怒。】
【在吳廣的挑動下,兩名將尉果然非常憤怒,鞭打了吳廣,隨後還拔出了佩劍。】
【見此,吳廣立刻跳起身來,奪走了佩劍反過來殺掉了這名將尉;緊接著,陳勝也出手,兩人合力殺死了另一名將尉。】
【做了這件事情後,二人召集了下屬開始講話:】
【“諸位遇到了大雨,都已經誤了期限,而誤了期限是要斬首的。再者,就算沒有被斬首,但是前去戍邊的人,最終也要死去十之六七。”】
【——就像是我們前麵提到的,他們是戍徭而非常規徭役,若以軍法管理,斬首也並非沒有依據;但,陳勝吳廣能夠說服眾人的更關鍵的並不是“失期斬首”,而是後麵的這句話——戍死者,十之六七。】
【再加上一點:兩名將尉已經被殺了。】
【不了解法律、不了解軍中情況的普通士卒們,麵對將尉被殺的情況,難道會覺得自己能有個好下場嗎?在他們心中,他們已經沒有太多的選擇了,畢竟陳勝話語中有一點也確實是事實,他們去了邊境,確實是要死上個七七八八。】
【陳勝清楚這一點,他接著道:“況且,大丈夫不死也就罷了,若是死,也要在曆史上留下聲名!”】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那些王侯將相們,他們難道有什麼天生的貴種嗎?!】
【這樣的一聲質問、也是一聲怒吼,不僅震動了在場的所有戍卒,更是流傳青史,震動了整個天下,不僅是秦朝的天下,更包括了後世的無數個朝代。】
【其曆史影響,堪稱是雄雞一唱天下白,雷霆萬鈞,穿透人心。】
【在這樣振聾發聵的言語下,加之陳勝之前的分析利弊,以及將尉已死的現實,士卒們紛紛倒向了陳勝,表示自己願意聽從二人的差遣命令。】
陳勝的言語,以及他和吳廣的行為,都對各個時空中的百姓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這並不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造反”或者說“起義”這樣的事情——他們再怎麼愚昧無知,這種事情還是知道的,畢竟王朝治下,每年都不定在哪個地方有哪一群百姓衝了大戶的家門乃至府衙——當然,這叫做亂民、叫做賊人。
但是,即使是在這樣通過流傳的小道消息、通過七拐八拐的親戚關係,也能夠知曉一二“亂民”之事的情況下,普通百姓們,不論是鄉下的農人、亦或者城鎮中討生活的百姓,都對於陳勝的言論感到了震驚。
這種震驚,從一開始就有了。
在陳勝說出“苟富貴,無相忘”的時候,在他依然是個雇農卻信誓旦旦“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的時候,就讓不少人感到驚訝愕然,甚至還有幾分不可思議與嘲諷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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