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湛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訝,瞳孔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
我昨天晚上親自動的手?
劉寧也湊上前來,仔仔細細看了一番,這才作罷。
其他人也紛紛朝他看了過來,就連趙佶也忍不住看了一眼。
光溜溜的肩膀,沒有半點傷口的模樣。
何栗見到這一幕,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捂著胸口低聲道:“太驚險了,不行,不行,頭有點暈……”
“不可能!”
趙湛輕喝一聲,然後扭頭會趙佶說道:“大爹爹,不可能,昨天晚上我……”
“行了!”
趙佶顯然不想再糾結此事,眼底滿是失望。
堂堂趙宋太子,未來的接班人,竟然這麼一點小事都辦砸了?
何栗可算是抓住機會了,又跳了出來,撲通跪在趙佶麵前,“太上官家,請您做主呀,太子殿下如此羞辱我們這些老臣,我們實在是沒臉活了,請太上官家讓我們告老還鄉吧!”
文淵也趁機從擔架了滾了下來,老臉沾滿了塵土,顫巍巍的舉起右手,“官家,官家……老臣伺候了您這麼多年,既然殿下容不下老臣,請官家賜死老臣。”
“撲通,撲通!”
許多押班老臣皆是跪倒一片。
場麵頓時一陣尷尬。
趙湛站在原地,也徹底懵了。
自己明明親眼目睹文淵中箭倒地的,現場還有血跡。
可惜這個時代沒有dna驗血,否則文淵必然難逃!
可太詭異了。
文淵怎麼會沒有傷口?
而趙佶此刻也被架在火上了,一邊是自己的親孫子,一邊是隱隱有逼宮意思的老臣,搞不好就出大事了。
而且金韃人就在城外,萬一這些老臣合夥打開城門,投降金韃人,自己和趙宋王朝就真的完了。
沉思片刻後,他猛的看向趙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太子,你看看你乾的好事,這大理寺你也彆待了,去刑部大牢吧!”
“太上官家!”劉寧撲通跪地,“殿下隻是一時認錯了人,還請太上官家恕罪。”
“是啊,請太上官家恕罪!”又有人替趙湛求情。
可人數眾多的何栗黨羽這一次卻是出奇的一致,沒有一個開口求情,反而幸災樂禍的等著看趙湛的笑話。
趙湛揮袖跪地,重重的叩首道:“大爹爹,孫兒自認無罪,若非要處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住口!”
“你……你真是死不悔改!”趙佶也被趙湛的果決氣的火冒三丈。
這個時候,說是趙湛開口求饒,他還能緩和開口,可趙湛就是骨頭硬的跟鋼鐵一樣。
趙湛若是這樣,他越是生氣。
趙宋官家怎麼生了這麼一個潑皮!
“來人!”
“把太子押入刑部大牢,無召不得放出!”
趙佶憤怒開口,怒火衝天。
幾個禦前班直愣了愣,卻無人敢上前,一個個大眼瞪小眼。
何栗急了,“乾什麼,聽不到太上官家和話了嗎?”
趙湛慢慢起身,一把將腰間佩刀摘了下來,鐵青的臉上,瞳孔仿佛在冒火。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一驚,太子這是要乾什麼?
趙佶也一驚,眼睛一眯,直直的盯著趙湛。
而劉寧與左右東宮金槍班直見狀,全部默契的按住了兵器。
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火熱。
隻要趙湛有心,今日大理寺怕是又要屍橫遍野。
“啪!”
趙湛將長刀丟在地上,語氣不卑不亢,“孫兒趙湛,接受責罰。”
話音一落地,所有人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趙佶也是如此。
“可是!”
趙湛昂頭挺胸,咬牙道:“太上官家!”
“朝堂之上,奸佞當道,往日天下太平也就罷了,而今金韃人兵臨城下,還請太上官家清明耳目,上下一心,抗擊金韃!”
趙佶怒哼道:“太子,此事你無需多言,我與你爹心裡有數。”
趙湛彎腰一拜,而後目光盯著何栗,“何老狗,你最好彆上本太子出來,否則定取你項上首級!”
何栗不屑一顧,冷笑不已。
幾個禦前班直迅速上前,圍在趙湛左右。
“帶走!”何栗一擺手。
就在這時,突然門外傳來一聲急呼,“且慢!”
“大膽,太上官家在場,誰在哪裡大呼小叫!”
何栗心頭一驚,趕忙怒吼道。
眾人皆是循聲望去,隻見門口多了兩個身影。
一人是高瑾,另一人是張小娘。
兩人皆是風塵仆仆的趕來,老臉焦急。
何栗擔心遲則生變,趕緊向趙佶進言,“太上官家,天色不早了,東京府如今也不太平,唯恐生變,您還是早點返回皇宮。”
趙佶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好,回宮。”
這時,高瑾不顧一切的高呼,“太上官家,請聽我一言,太子殿下是被冤枉的,我有證據。”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何栗當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