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多打手以及張不正皆是一驚。
趙湛側臉皺眉,“你認得我?”
“回殿下,金韃人破城而入,俺和俺的弟兄在東華門跟隨殿下與金韃人打過仗,俺……就跟在殿下背後。”
打手不忿的臉上,竟然有些羞愧。
趙湛沉聲,“既然敢跟金韃人拚命,你也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為何給這些殘害女子的賊子當狗?”
打手頭目沒有回答,雙手撐地,狠狠的磕了三個頭,每一下,都濺的鮮血飛濺。
其他打手儘數跪地,沒有求饒,可眼神滿是愧疚。
打手頭目抬起鮮血淋漓的額頭,“殿下,俺也沒辦法,都是為了活命。”
“你的命是命,那些女子的命呢?”趙湛冷言質問。
打手頭目低下頭,不敢言語。
“之前的錯,我給你免了,以後再犯錯,那就休怪我不留情。”
趙湛語氣不容置疑道:“從今往後,你和你的兄弟就是我的人。”
“以後跟著鎮關西,替本太子做事。”
“聽到了嗎?”
“諾!”
“多謝殿下。”
“俺趙二虎誓死為殿下效忠!”
趙湛點頭,“走,帶我進去看看,到底是誰敢擄掠我趙宋良家女子!”
鎮關西走過來,拍了拍趙二虎的肩膀,“往後咱們都是殿下的人了。”
“多謝鎮關西大哥!”
“客氣!”
突然,不起眼的張不正猛的一把推開門,張口呼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壞了!”
“砰!”
這時,劉寧閃身過去,一個沙包大的拳頭落到了張不正後腦,前者嘴一正,十分硬氣的趴在了地上,一聲不吭。
“咋回事?”
院子裡傳出一聲招呼。
趙二虎馬上起身,“沒事,歪嘴背著俺們爺們得了不少金子,被我一把撈光了。”
“哦?”院子裡的聲音帶著疑惑。
“放心,今夜俺們兄弟所得金銀,與諸位兄弟平分。”
“哈哈哈,多謝虎哥了!”
進入後院,平地莫名響起隱隱約約的風聲,風聲中還夾雜著求救,哀嚎和哭泣聲,仿佛來到了人間煉獄。
趙二虎在前麵引路,推開其中一扇門,幾盞微弱燈光下,裡麵擺放著數十個鐵籠,鐵籠內囚禁幾個遍體鱗傷的女子。
這些女子雖然神態驚慌,可眉眼之間,姿色不錯,氣質雍容大方,應該也是東京府的大戶人家的女子。
人如牲畜一般!
這哪裡還是人間,煉獄也不過如此吧?
前世隻有在貼吧中才看到的場景,就這麼呈現在趙湛的麵前。
“大人,放了我吧,我家夫君有錢,求求您放了我吧!”
“嗚嗚嗚,我家夫君也是家境殷實的,隻要您放了我,他給你很多銀子的。”
“彆殺我,饒了我吧,我求求您了。”
哀求的聲音如刀子般落到趙湛的心頭,他深吸一口氣後,看向趙二虎,“還有嗎?”
“公子,這些人都是來自東京府獲罪的大戶人家熟婦,其中還有不少是小世家的女子。”
趙二虎一邊小心翼翼的介紹,一邊注意趙湛的表情。
“就這幾個?”趙湛問。
“還有,公子這邊請。”
趙湛又去了七八個屋子,他也算是開眼了。
從十二歲到三十歲的女子,各式各樣的都有。
甚至有些還在籠子外麵標注出女子的出色的地方,比如胸大,屁股翹,無毛……
以滿足一些變態顧客的需求。
趙湛沒有想到在天子腳下,還有這麼多良家女子如商品般慘遭買賣。
鎮關西憋了又憋,幾次忍不住動手,可沒有趙湛的命令,隻能拿頭撞牆。
“就這些,還有嗎?”趙湛問。
趙二虎想了想,“有,俺剛剛聽老鴇說,一會有幾個非常有地位的官婦會送來。”
“有地位的官婦,能多有地位?”趙湛眉頭一挑。
趙二虎壓低聲音,“聽說北地留守使宗澤的夫人也在其中。”
趙湛了然,“好,知道了。”
“對了,聽說張叔夜的妻女也在其中。”
聞言,趙湛一震,如五雷轟頂。
張叔夜的妻女?
張叔夜雖然被免職,可再怎麼說也曾經是朝中重臣,現在還主持東京府的防禦。
這樣的朝中重臣,這群畜牲也敢動?
“好大的膽子,連張叔夜張大人的妻女也敢劫?”趙湛怒目,眼神透著殺意質問。
趙二虎低聲道:“公子,實不相瞞,是有人點名要的。”
“誰?”
“張邦昌的女婿,新任東京府府尹朱引。”
趙湛皺眉,上一任東京府府尹徐柄哲被自己一刀剁了。
這麼快就換人了,還是張邦昌的女婿。
堂堂東京府府尹,趙宋都城一把手,就這麼換人了?
誰同意了?
趙二虎歎息道:“公子有所不知,張叔夜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所以妻女遭此橫禍,俺們也管不了。”
趙湛幾乎是頭皮發麻,怒不可遏,冷哼道:“得罪了誰?得罪了金韃人,若不是張叔夜力挽狂瀾,自己就是有李存孝之武勇,也擋不住金韃人占領東京府,難道就是因為張叔夜抗金?”
連抗金誌士的妻女都得不到保護,將來金韃人再南下,試問誰還會拋頭顱灑熱血的抗金?
誰?
寒了天下誌士的心,這個國家才算是真的完了!
當渾濁成了常態,清流難道就是該死?
那今天我還真要把這個乾坤逆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