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抬頭看去,表情的憤怒為之一滯,隨即便是驚訝。
來人正是何栗。
何栗身著長袖紫袍,腰纏玉帶,踏步走來。
“拜見官家!”
趙恒看著他,氣不打一處來,就是這老狗坑了自己兒子,如今竟然大膽包天,還敢囚禁自己?
“何栗,解釋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何栗故意裝傻充愣,瞪著眼睛詢問,“出什麼事了?”
“是不是你們這些混蛋惹官家生氣了,混蛋,養你們有什麼用!”
嗬斥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後,何栗嘿嘿一笑,眯著小眼睛,精光亂射,朝著趙恒抱拳道:“官家,您彆生氣,這些甲士都是粗人,不會做事,您可千萬彆跟他們一般見識。”
“那個誰,小黃門,你過來,好好伺候官家,怎麼能惹官家生氣!”
趙恒雖然性子懦弱,可不是傻子,何況這話就是傻子也聽明白了。
這是在威脅自己?
周圍的甲士是他的人,連貼身小黃門也是他的人。
而且這些甲士都是粗人,小心他們乾出什麼粗事。
趙恒忍著怒火,緩緩抬頭看向何栗,臉色又恢複如常,連眼眸裡的怒火都不見了,和聲道:“何相來了就沒事了,這是朕的妃子,朕需要人照顧自己。”
聽到這話,何栗做出為難的模樣,低聲道:“官家,不是老臣駁您的麵子,這是太上官家的旨意。”
趙恒一聽這話,登時怒了,可又掃視一圈周圍全副武裝的甲士,卻又強壓怒火。
“太上官家說連一個照顧的人也不給朕了嗎?”
“要是有的話,把旨意拿出來!”
“要不然,朕親自麵見太上官家也可!”
何栗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程巧兒,臉色變幻幾下,這才笑道:“自然不會,不過,隻能程妃一人進入。”
趙恒懶得再跟他廢話,抓起程巧兒的手,轉身朝內院走去。
看著趙恒離開的背影,何栗眉頭一皺,深吸一口氣,“這也就是太上官家,要是換了趙湛,那可就麻煩了。”
這時,吳君策馬奔來,一臉急色,“何相公,不好了,出事了!”
何栗頓時心裡咯噔一下,焦急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茂德帝姬她……”吳君不知道是嚇得,還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何栗臉色瞬間巨變,小眼睛瞪得賊大,聲音都充滿了顫抖,“她怎麼了,快點說!”
“她上吊自儘了!”吳君努力喘了口氣說道。
“什麼?”
“壞事了!”
何栗整個人都嚇住了,身體控製不住的哆嗦,張著口,呆了半天才說道:“快,快叫禦醫來!”
“茂德帝姬萬萬不可出事,四太子點名要她,若是她出了事,議和之事怕是完了!”
吳君趕忙回複道:“禦醫已經去了,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
“快,快去看看!”何栗急得團團轉,“不,老夫也去,把宮裡所有的禦醫都叫過來,告訴他們,隻要救下茂德帝姬,他們要錢給錢,要官給官。”
“諾!”吳君應了一聲,打馬快步離開。
何栗站在原地,雙手合十,祈求道:“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可千萬不能出事,她出事了,老夫也完了,東京府也完了。”
與此同時。
茂德帝姬寢宮已經是亂成了一鍋粥。
宮女,押班,禦醫亂作一團。
太上官家趙佶得知此事,也趕來看望。
現如今,茂德帝姬的安危,成了重中之重。
趙佶這是第一次來到女兒茂德帝姬的寢宮,老臉滿是焦急,手抓著一根龍頭拐杖,不停的來回踱步。
“你們這些禦醫都給我聽好了,福金若是醒不過來,你們一個個等著抄家滅門!”
聽到這話,嚇得周圍的那些禦醫,一個個皆是寒蟬若驚,驚慌失措。
何栗也趕了過來,“拜見太上官家。”
見到何栗,趙佶皺了皺眉頭,抬手喚來,“何卿,到底怎麼回事?”
何栗搖頭,一臉茫然道:“太上官家,老臣不知,老臣也是剛剛才聽說。”
“是不是哪個奴婢多了嘴,把事告訴她了?”趙佶隱約猜到了什麼。
何栗沉思道:“太上官家,那件事知情的人不多,而且臣已經將知情人都隔離了,按理來說,這消息不會泄露出去。”
“不會泄漏?”
趙佶抬起龍頭拐杖,重重的點了點地,又指向寢宮,“這就是你所說的不會泄露,好好的,為何要上吊自儘,你來解釋?”
“這……”何栗啞口無言,一臉的無辜。
“我早就說了,此事必須要萬分隱秘,尤其是不能讓福金知曉,現在好了,你覺得該如何收場?”
趙佶氣的臉色黑如墨水一般,狠狠的瞪了何栗一眼,“若是收不了場,後果是什麼,你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