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白一把奪下電話:“金大中,你個蠢貨!你個蠢貨!再晚個十分鐘,十分鐘,鴻銘就不會犧牲,一百多個兄弟就不會白白地犧牲!你是混蛋!你是罪人!混蛋,罪人!”
“你是哪個!敢這麼目無長官,辱罵長官!我把你軍法從事!”
“該軍法從事的是你!一將無能,害死三軍!你個混蛋!蠢貨!”
“大膽!你是哪個?!哪個!”
“範繼白!”
光宗來到晨晨的醫療室,江月華也在。
“怎麼辦呐,唐大哥?”
“嗯。這次繼白的簍子捅得大,”他話語沉重。不是因為繼白而是想到鴻銘。繼白的簍子再大,不過是降職丟官,可是鴻銘兄弟再也回不來了。
“繼白嘛,隻是有點麻煩。可能有兩宗罪:其一:違反軍紀,戰時擅離職守。第二條,辱罵長官,目無尊長。這第一條可輕可重,重了可判死罪。這第二條,乍看問題不大。其實最是軍中忌諱。總司令也最不能容忍這種人。”
“那咋辦?唐大哥”江月華焦急。
“第一條可輕可重。可輕就有辦法。晨晨求小姨,該無大礙。況且,繼白雖擅離職守,也確實立下大功,這個二團二連多人作了書證。關鍵是第二條。即使總司令饒了繼白,此次,繼白怕在總司令那兒落下不好的影響。總司令最忌諱目無尊長的下屬。前麵幾次,劉團長就在總司令麵前告過狀,說繼白居功自傲,狂妄自大,剛愎自用,不聽指揮。這次徹底坐實了。”
晨晨道:“隻要無大礙,就好。在總司令那落下壞影響。慢慢消除吧。這個總是小事。”
“你們女人不懂。這事不小,可不小。”
半個月禁閉,繼白放了出來。營長降為連長。一營長由黃副營長代理。二團3營的二連長已經提拔為營長。特意抽空過來看他,提著兩瓶酒。
“立正,敬禮。”
“嗨,哪有營長給連長敬禮的。”繼白趕快還禮。
“範營長,若不是你,我王某人命都沒了,還談什麼營長。朱連長升任副營長,還沒出院,讓我代轉敬意。您和我們老營長是鐵杆兄弟。他是我們的長官,您就是我們的長官。”
兩個人喝了酒惺惺作彆。相逢當一醉,當兵的有酒就不吝豪情。明天再會不知是在哪片戰場或是黃泉路上。繼白還沉浸在失去鴻銘的悲痛中。兄弟四人原本如馬之四足,失去一支,何其痛哉!
燈光下,他拿出鴻銘給長江的信,擺弄半天。若不是尊重逝去的故友,繼白早就好奇撕開了。沉默寡言的鴻銘居然是紅色黨?紅色黨有什麼魔力?兄弟四個連命都可以互相交付,這事他居然瞞得三個人,不漏一絲痕跡?他擰著眉頭,眼裡泛起一層迷霧。
黃副營長走進來搶先啪的立正敬禮。他不讓繼白給他敬禮,可繼白卻嚴格恪守軍規,每次相見,總要敬禮。這讓他想出來這一招,繼白幾乎同時還禮。
“範營長,看看,看看,你又上報了。又成英雄了。”他舉著報紙眉飛色舞,大聲朗讀。
“星夜走單騎,英勇似雲長。飛虎過敵陣,何懼彈如雨。
七洲旗尤在,青嶺煙又起。敵膽破似泥,豪氣劍如虹
看看,七洲旗幟,青嶺狼煙,這文章帥得!最後,還賦詩一首,嘖嘖!”
黃副營長啪的把報紙拍在繼白的麵前,看看!
蔣介石此刻也雙手捧著這份軍地戰報。“娘希匹!哪個讓他寫的?這個範繼白,驕氣縱橫,敢在前線辱罵長官,你們三個,是怎末管理,教育屬下的!”
前麵一溜立著一軍長一師長和一團長,見總司令發火,不敢吱聲。待雷霆稍息,光宗送上一杯熱茶,蔣介石抿了兩口,神色稍霽。
“校長,屬下失察。範繼白,打仗確是一把好手,不如讓他到前麵去,發揮所長。”一軍長道。
“不。司令部的保衛不能動。”
“校長,那範繼白怎末安排?這報紙一宣揚,社會各界,還有部隊裡,都把他當作大英雄。他本來就是七洲旗幟。現在被降職,外麵怕頗有煩言。”
“嗯,這個範繼白。雖然莽撞,桀驁不馴。但宣傳也是好的,有正麵作用。令我革命軍威風大振,士氣高昂。提他為一團副團長,兼一營長,少校升中校。”
“是!”
“劉團長,你要嚴加管束!不要,再出什末事情!”蔣校長突然提高聲調。
“是!不過。範營長,捧得高,他就越傲氣,不好管呐。”
“什末?”蔣一啪桌子,在場得人個個一驚:“下屬都管不好,你這個團長,能乾什末?”眼神似一股寒光掃過來。
“是!卑職遵命!”劉團長嚇得冷汗瞬間淌出來,腿肚子哆嗦兩下。
劉團長回到部隊,對繼白心裡越發的不待見,底下的人也都看出來。不過這團長和副團長的麵和心不和,團裡人哪敢插嘴,避之不及。按理說一個副團長彆說敢開罪團長,那必須得恭恭敬敬,否則分分秒秒遭罪。
可範繼白不同。這小子雖是個新升的副團,但他在軍中名氣勝過一個師長,團長也不好拿他怎樣。這不?昨天還降職,今天又升官。還有,劉團長敞亮,那唐隊長是繼白的老鄉,關係賊鐵。要是他在總司令那裡搗鼓讒言,自己沒的好果子吃。自己這個中校,跟人家的中校比可天壤之彆。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