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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郡附近,飛卿穀。
安達洛站在穀中,仰頭看了眼頭頂上空盤旋飛舞的幾條毒龍。這些肮臟的渾身惡臭粘液的怪物,正張著尖銳的獠牙,在半空中巡視,朝著任何試圖接近山穀核心處的生物,許以致命的打擊。
扯了扯兜帽的邊緣,安達洛再度將自己的臉和角藏在衣袍裡,他手一翻,輕輕打出一團漆黑魔氣,那魔氣在半空中翻滾轉動,形成一枚勾玉狀物事。
那勾玉懸浮在他身前,釋放淡淡紫光,照耀他身邊一米範圍。
安達洛這才緩步繼續朝著山穀中心走去。
遠處還不時能聽到戰爭巨獸的低沉吼叫,還有棘魔們肆意狂歡的大笑聲。
“憑什麼我們要在這裡辛苦守門,米朗他們就能自顧自的大口吃人大口喝酒?”
安達洛聽到前麵守衛低聲的抱怨,他不動聲色,在低沉的抱怨聲中,接連穿過幾層守備,很快來到一座淡紫色,牆壁上勾勒著血紅符號的兩層小樓前。
“血肉之門又傳來消息了。尊敬的菲戈尼閣下。”安達洛低聲傳音進去。
沒有回應,總指揮的小樓裡一片安靜。
安達洛心頭一沉,感覺有些不妙。
“菲戈尼閣下?”他再度問候了句。“您還好吧?”
小樓裡依舊沒有半點聲音傳出。
安達洛眼神微微凝重起來,緩緩往前靠近,一步步慢慢接近,他的手,已經將大腿外的匕首無聲拔了出來。
一步步的往小樓靠近過去。
嘭。
他猛地一把撞開大門。
裡麵的血腥場景,讓他這個見慣了殘忍場麵的魔王也猛地一震。
他的同僚,帝國的軍團長魔王菲戈尼閣下,此時正安靜的倒在大廳正中,他的胸腹部都被仔細破開,一個上半身披著黑鬥篷的強壯男人正半蹲在他的屍首麵前,手裡握著菲戈尼收藏的破滅之言魔刃,撥弄著屍體腹部的內臟。
聽到門被撞開的聲音,男人緩緩轉過身,他的臉上也蒙了黑布。隻有一雙淡紅色的猙獰魔眼露在外麵。
“哦....又來一個。”男人的嗓音很低沉,很有磁性,言語中仿佛有什麼奇異的東西蕩漾開,將整個周圍上百米的範圍徹底包住。
安達洛麵色停滯了一瞬,腳下陡然一踩,轟的一下地麵炸裂,他整個人渾身魔氣翻騰,轉身便朝身後大門逃去。
但剛剛逃出數步,身後大門內一隻大手陡然探出,將其頭發揪住,往後一扯。
“不!!!”安達洛的聲音居然完全無法傳開。整個人瞬間被拖回去。
嘭!
大門緊閉,門內隱隱傳來血肉撕裂聲,除此之外再無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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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郡,陰陽司。
精致細膩的淡黃色廟宇內,夕陽西下,幾個頭戴白色羽冠的中年男女,緩緩走在陽光斜照的石柱回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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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的男子麵色肅然,臉上有著很深的皺紋溝壑,雙目淩厲中透著絲絲無奈。
“附近的陰陽司傳來消息,迄今為止,整個附近五個郡合起來,已經有五位掌兵使神秘失蹤,魔軍那邊也有至少三位魔王連同收藏的神兵魔刃一起,儘數消失。詳細的調查結果出來了麼?”男子沉聲問。
“回稟使者,還沒有。”身旁一個中年女子有些謹慎的低聲道,“按照一般正常情況,至少需要七天一個周期回饋小結。”
“太晚了。”男子搖頭,“五天,五天一個周期至少,我們不能被以前的節奏影響如今的局麵,之前的調查裡已經提到,遠遠有人看到一個渾身黑色,專門偷襲掌兵使和魔王的高手進出魔軍陣地。周圍一定範圍內的魔軍居然對他視若無睹。”
“使者所說的,難道是那個被傳為夜魔的神秘黑衣人?”中年女子便是秋月郡如今的司長鄭秋月,隻是前陣子忽然下調來一個使者,集中統轄了她手底下所有的情報資源和力量。
“夜魔....這外號倒是很貼切,這人專門找漆黑夜晚下手,必須注意防範。”使者想了想,“等下次小結報告傳來,我會集中情報,給上麵送去。對付這個夜魔該怎麼態度,上邊應當會有決斷。”
“使者費心了。不過關於那個夜魔的問題,我們的具體態度是...?”鄭秋月疑惑的問道。
“暫時彆管他,我們也沒這麼大力量乾涉,隻要他不影響到我們對抗魔軍。”使者歎氣一聲。
這個神秘的夜魔到底是何方神聖,他不得而知,但從之前的情況來看,夜魔並沒有特意針對朝廷軍隊。
“可是...”
“再看吧....對了,我家那孩子近來也外出遊曆....”使者撇開話題,顯然是不想再談這個。
司長鄭秋月心領神會。
如今正是人手缺乏之時,這個黑衣人夜魔就算威脅再大,禍害的也都是軍隊之外三宗之外的掌兵使,都是些小門小戶的家族和世家宗門。
再加上那黑衣人表現出的實力強悍神秘,使者根本就不想碰這個雷區。心中多半是拖著的念頭,先拖,看看後麵會不會有什麼轉機,等待他自行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