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唐山某處宅邸內的書房中,幾人正秘密商談,屋內煙霧繚繞。
其中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國字臉,濃眉大眼,目光炯炯,留著短而整齊的胡須,此人正是張作林。
張作林放下手中電文,沉聲道:“諸位,對此事有何看法?”
楊宇霆率先開口:“大帥,依我之見,此事不必理會。當下咱們的兵力一時無法調回奉天,更何況消息出現得如此突然。”
張作林轉頭看向他的另一謀士袁金鎧。袁金鎧輕抿了一口茶,緩緩說道:“大帥,此事不光如此。我擔心其中有詐。情報上說,泥盆人準備押運一百萬兩白銀回泥盆國。這種事情通常都會秘密進行,依照泥盆人的習性,理應秘而不宣。可如今怎會傳得人儘皆知?哪怕某個環節走漏風聲,也不該如此迅速地傳開。這是其一。其二,咱們手頭目前能夠投送的力量著實不足。其三,倘若咱們此刻去做這個事情,除非已經尋得其他更強的勢力作為靠山,準備與泥盆人徹底翻臉,否則此事萬萬不可行。咱們目前還不能失去泥盆人的支持,所以大帥,我建議從長計議。”
張作林點點頭,吸了口煙,繼續道:“小六子對這事怎麼看?”
“少帥亦建議此事不予理會,他分析可能是泥盆人準備趁著此時羅刹國內亂,此刻在滿洲裡的力量薄弱之機,引誘羅刹人動手,從而完全掌控滿洲裡。”副官寧五遞出另一份電報。
“唔,小六子這講武堂沒白上。”張作林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滿意地點點頭。
“少帥天縱之姿,乃人中龍鳳……”一時間小小的書房內馬屁如潮。
張作林大手一揮,道:“好了好了,莫要再吹捧。那就這樣,咱們暫時不予理會,看看這泥盆人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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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金旅館某處會議室,周圍有兩隊衛兵在巡邏,房子四周的製高點均有士兵在警戒。會議室裡,氣氛凝重而壓抑。烏薩蒂領事、軍事主官外貝加爾哥薩克的阿塔曼謝苗諾夫和莫日登·勝福等人圍坐在一張長桌旁,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慮和沉思。
“諸位,關於泥盆人運白銀回國的傳聞,我們必須做出決斷。”烏薩蒂領事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
謝苗諾夫皺起眉頭,沉重地說道:“領事大人,目前我們的處境極為艱難。羅刹國內正在內戰,根本無力支援我們。我們手頭的力量實在有限,貿然行動恐怕凶多吉少。”
勝福附和道:“是啊,我們近幾年雖然暫時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根基未穩。如果此時再去招惹泥盆人,萬一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烏薩蒂領事沉默不語,他深知這次決策的重要性。一旦失誤,他們所麵臨的將是滅頂之災。
烏薩蒂領事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可是,如果我們放過這個機會,讓這批白銀成功運回泥盆國本土,他們國內嘗到甜頭,很可能會向滿州裡投放更多的兵力,這對我們未來的發展將極為不利。”
“領事大人,我建議讓那些商人,比如伯裡索夫、喀塔也夫他們,加快在滿洲裡和紮賚諾爾地區收購軍需物資的行動。"謝苗諾夫說道。
"現在的問題是,這個消息是否可靠。陷阱會捕獲那些不考慮它的人。”烏薩蒂領事眉頭緊皺,過了許久,他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不管怎樣,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先派人去探查日本人運銀的具體路線和護衛情況,再做決定。”
"勝福,你多派手下去核實這個消息的來源和準確性。我這邊也會啟動埋在各方勢力裡的暗線,來查證消息的可靠性。"謝苗諾夫咬牙道。
"是,明天一早我就把人手都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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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岩山某處山寨的聚義廳內,氣氛凝重而壓抑。大當家的獨眼龍坐在虎皮交椅上,狠狠地猛吸了一口煙,那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那隻獨眼,卻掩不住他眼中閃爍的貪婪與決斷。他緩緩地將目光在手下們臉上掃過,聲音低沉而有力地說道:“兄弟們,日本人運白銀的事兒想必你們都聽說了,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咱們乾不乾這一票?”
二當家的瘦猴精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嚷道:“大哥,這可是塊肥得流油的大肥肉啊!要是能成功弄到手,咱們後半輩子吃喝不愁,逍遙快活,再也不用過這提心吊膽的日子啦!”
三當家的黑牛卻皺起了眉頭,悶聲悶氣地說道:“大當家的,二當家的,可咱們就這點人手,跟日本人鬥,能成嗎?那日本人可不是好惹的主兒,咱們可得三思而後行啊。”
獨眼龍聽了,臉色一沉,猛地站起身來,將手中的煙槍狠狠地摔到地上,大聲吼道:“怕什麼!富貴險中求!難道咱們要一輩子窩在這山裡當縮頭烏龜?咱們先派人下山去摸摸底,把情況打探清楚了再做決定。我就不信,憑咱們兄弟的本事,還乾不成這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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