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衝從容地取出煙盒，給眾人依次派了一圈煙。很快，香煙的味道與屋內的海鮮腥氣交織在一起，讓他那敏銳的嗅覺稍稍好受了一些。
林國民示意兩個年輕人小心地給黃花魚過磅，電子秤上的讀數清晰地顯示為15772市斤。他深深地猛吸一口煙，隨後緩緩吐出一口長長的煙氣，這才轉頭對周衝說道：“周老弟啊，你這魚可真是個寶貝！這麼大的野生黃花魚，實在是罕見至極。你究竟是從哪兒弄到這麼大的珍品的呢？”
周衝微微露出一抹笑容，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也算是機緣巧合吧。我有個朋友，他手下的公司從事遠洋捕撈行業。他們經常能夠捕獲不少珍貴的海鮮。隻可惜，他因為某些原因得罪了人，結果銷售渠道都被封鎖了。如今，他準備把公司轉讓給我，當然轉讓的費用要等我賺錢慢慢還。這批貨呢，也是他手上的最後一批貨了。我從裡麵截下了一小半的大黃花魚。像這樣的魚獲，以前根本不會出現在市麵上，不管有多少，都被關係戶給包圓了，所以普通人難得一見也是正常的。這一點，想必林老板你也很清楚。”
說到這裡，周衝微微停頓了一下，觀察著林國民的表情，見對方沒什麼變化，便繼續說道：“不過，林老板你放心，對方的目的是通過阻擊我那朋友家的生意，從而影響他家主業的股價。至於他們具體是怎麼運作的，我也不太清楚。既然我那朋友那邊都準備把公司賣了，那就不會牽扯到我們身上，畢竟這隻是他們家的邊緣產業。”
“周老弟，不知你的意思是……”林國民微微皺眉，話語中帶著一絲疑惑。
“我的意思是，我看中了你的能力和銷售渠道。我想找你一起合作成立一個海產品銷售公司。我負責提供貨源，你負責公司的日常管理和銷售工作。供貨價比照市場行情低一成，所有資金由我來出，你占兩成乾股，你覺得如何？”
“喲，這可使不得，如果這樣的話，那這個便宜我可占大了。事實上，雖說這兩年經濟形勢不太理想，海鮮市場也沒怎麼增長，但實際上各家的生意也沒受到太大的影響。這兩成乾股折成海鮮市價，你能壟斷大半個市場，哪怕你的海鮮隻比市價低三分，時間一長，這個市場就沒人是你的對手。況且，如果你真的接手了遠洋漁業公司，又能保證高檔次的野生海鮮的貨源，多少人都得求著你來合作呢。”林國民一方麵不願占這個便宜，另一方麵也怕這個僅同行過一次的年輕人套路自己。
“林老板，你不必有太多顧慮，這其中不存在誰占誰便宜的說法。一個是我如果接手了朋友的漁業公司，那麼必然要重新組建銷售網絡。我手上也沒有這一方麵的人才，這部分的錢終究還是要花出去的。給誰花不是花呢？我工作忙，還有其他的生意要負責，所以必然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來關注這一塊生意。與其找個陌生人來負責這一塊業務，不如找你這個老相識來合作一番。我這裡隻出人監督財務，這樣我也更省心。你不妨請個律師，按我剛才說的這些條款，來幫你擬定這份合同。”
聽到周衝說可以由己方擬定合同，林國民心中大定，確認對方不是來坑自己的。
“那我想知道，如果我們一起合作，那每年大概能從你的捕撈公司得到多少海產進行銷售呢？”
“這個你放心，一年後，我們至少可以滿足半個城市的海鮮消費量，就怕到時你沒有能力吃下更多份額。林老板，試試吧，怎麼著也不能讓你吃虧。”
“那我考慮考慮，三天內給你答複如何？”
“當然可以，不過我這陣子比較忙，不確定有時間過來，到時會委托律師和助理來處理這件事，不過簽字的時候一定會趕回來。”
“這個倒是沒有問題。那這魚你準備怎麼處理，還有沒有？”
“還有十幾條七八十厘米以上的大黃花魚，還在滬海港。小的我沒有留，其他的各種石斑、龍躉有一些，都是冰鮮貨，明天淩晨能到，其他的都被彆人要去了。也是我沒有經驗，隻認準了黃花魚跟他們爭，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好東西都被占去一大半了。咱們先來看看剩下的這幾條黃花魚。”
接著，幾人把剩下的幾條大黃花魚一一取出，進行編號，過磅之後，又重新分裝覆冰。隨著林國民在賬本上一一標明各條魚的重量、長度等情況，十個裝魚的泡沫箱被兩個年輕的員工搬進了冷庫。
周衝之前往兩個泡沫箱裡總共放了十條大黃花魚，兩條最大的被他放在最上層。最大的那條有十七斤出頭，其餘的最小的也有七斤六兩重。
“周老弟，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跟你透個底，野生大黃花魚是珍貴不假，如果你提前一天通知我，以我的人脈關係，這二十幾條魚我都能給你賣出個好價錢。但現在我隻能保證你剛剛拉來的這十條。雖說蒲仙不大，但消費得起的豪客還真不少，再不濟也有鯉城、榕城的市場，消化二十幾條魚輕輕鬆鬆。但有個前提，那就是我得提前通知人家我手裡有貨，人家也得去找下家。這些魚應該是剛捕撈上來不久的，但海鮮貴就貴在一個‘鮮’字，多放一天，就掉一天的價，所以我得儘快聯係客戶。你那些還在滬海的貨，最好儘快在當地出手，在那邊的銷售價格估計還能高一些。”
“多謝指點，還得是你經驗豐富，不然這不是白白損失不少利潤了麼。”
“那你這魚是希望我幫你代售，還是希望我吃下這批貨，直接給你現金？代售可能你會多賺一些，但要承擔我賣不出去貨的風險。”
“沒事，我相信林老板的能力，就以這次代售作為我們合作的開端，該是多少利潤分成由您一言而決，我絕無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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