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依舊沉靜如水,滿天繁星璀璨,不時有一顆流星劃過飛向遠方,樹丫上落著一頭貓頭鷹,它的雙目如夜空中綠色的寶石,發出的熒熒之光此時顯得尤為和諧。
蕭聰麵色突然一驚——感覺肩頭被人拍了一下,而且躲過了他敏銳的神識感應,想來對方絕不簡單,危機感在心中迅速升起,周圍的風吹草動儘在他的感應之中,他沒有回頭,因為他不知接下來將發生什麼,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最好。
過了許久,周圍再未出現一絲異常氣息,蕭聰雖一向自認為自己靈識強大,此時也有點拿不準了,
“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按耐不住的好奇心讓他慢慢轉過頭,眼前景色之驚悚,讓他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一張鬼臉麵具,與他隻有咫尺之遙,任誰在這大半夜碰上這種事都沒法淡然處之,擱好的或許會像蕭聰這樣,擱不好的,恐怕早就昏死過去了。
那人帶著鬼臉麵具,就這樣站著,麵對滿臉駭然的蕭聰,他先是跳了兩下,然後伸出一隻手向蕭聰搖了搖,蕭聰感覺一陣頭皮發麻,怎麼自己沒招誰惹誰,大半夜就突然遇上這麼個玩意兒!
蕭聰手持古劍,指向鬼臉,對方先是將脖子縮了縮,又是抬頭,又是捂麵,最後一轉身,幾個閃掠往樹林深處去了。
蕭聰雖心有不安,卻並不是慌亂,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對方這是在勾引他,但事實又清晰地告訴他,對方應該沒有惡意,否則以那身不知過不覺的手段,要是想殺他的話,他現在已經成為一具屍體。
沉吟半響,他還是追了上去。
月亮在林間灑下一片斑駁的光點,像一塊塊碎汞,無規無序地淌在地麵上。
鬼臉突然停住,停在一片月華散落之處,此地距蕭聰追出已有一段路程,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驚動還在原地的冷筱鳳他們。
月華如水,沉靜無波,周圍一片寂靜,無風亦無聲,冰冷月光中鬼臉突然轉首,那張麵具在月光中變得更加詭異。
蕭聰亦是猛然站定,在離鬼臉五步開外的地方默然而立,蒼穹之下,樹林之中,兩道身影一動不動。
鬼臉開口,聲音陰陽怪氣,
“哈哈,你竟敢追來。”
“有何不敢!”蕭聰麵色沉靜,語氣平緩,不卑不亢。
“你不怕我殺了你?”
鬼臉的語氣裡含著一絲狠厲,並有一股強大的氣息開始在其周圍彌漫,黑袍無風自動,樹葉嘩嘩作響。
“你若真要殺我,我早就死了。”蕭聰麵色依舊平靜,對他的舉動基本無視。
“嗬嗬,小家夥倒是有幾分膽識,我喜歡。”
刹那間,強大的氣息如潮水般褪去,一切歸於沉靜,月光依舊如水,夜色更加撩人。
感覺到強大的氣息忽然退去,蕭聰稍稍鬆了口氣,他雙手合十作揖開口道:
“晚輩今夜意外留宿於此,不知閣下有何貴乾?”
鬼臉袖袍一甩,雙手負於身後,看上去經不由得多了幾分正義淩然之感,
“我乃一介散修,無名無姓,無居無所,今夜偶然到此,倍感無聊,所以想逗逗小友解解悶。”
“你是蕭家小子吧。”頓了頓,他突然問道。
“嗯?”蕭聰不由一怔,脫口而出道:“前輩怎知我是蕭家人?”
“你就是傳說中的蕭聰。”
蕭聰一聽這話,更納悶了。
見蕭聰不作回答,鬼臉微微頷首,
“蕭家人的氣息裡有一種特殊的味道,但凡是上了點兒年紀的家夥,認出你,並不難,唉,你說你爹也真是的,也不知道給你把氣息掩飾一下就放你出來瞎跑,這要是出點什麼事兒,那可是整個玄真界的大損失啊。”
蕭聰一想也是,能修煉的蕭家人,整個玄真界不真就自己一個嘛!
“前輩也認識父親?”
鬼臉緩緩點頭,道:
“認得,認得,蕭天宇當年的底子一點不比你差,我本欲收他為徒,可惜啊,他不能修煉。”
說著,幽幽一歎,看著倍感惋惜。
蕭聰心裡升起一種不安的感覺,
“所以……”
“所以,我想收你為徒,圓了當年那一樁舊願可好?”鬼臉轉過臉來,口氣定定的,聽上去不是在開玩笑。
蕭聰怔了一怔,而後抱拳作揖道:
“承蒙前輩厚愛,但晚輩不能有悖於師門祖訓,所以,恕晚輩萬難從命。”
“我知道你師承謫仙,是天道軒出來的人,我說收你為徒,你倒不一定非得認我這個師父,雖然我也知道,天道軒並沒有這般門規。”
說著,鬼臉莞爾一笑。
“前輩這是……”
“你天資絕萃,世間罕見,要不是你老子親自將你送進了天道軒,讓天道翁那老鬼捷足先登,現在你恐怕早就是我的徒弟了,唉,可惜了。”
“難道前輩跟家師也是相識?”
“相識?嗬,那老鬼化成灰我都認得!”
鬼臉信誓旦旦道,複而又悵然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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