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樓簷沿之上,在雪中潛伏良久的秦管家身上已積了一層薄雪,他藏在中脊的側麵,所以星流雲剛才轉首時貌似沒能發現得了他,此時在聽得蕭聰回屋後的關門聲,秦管家長身而起,竟縱身從中樓頂上一躍而下,身若輕羽,飄然落地。
回頭望了中樓之上蕭聰的房門一眼,秦管家神色憂愁,而後歎了口氣,轉過頭向內院行去了。
雪還在簌簌地下,隔著銀楓紙做成的窗戶,隱約可以聽到沙沙的聲音,蕭聰重新躺回到床上,將兩手枕在頭下,不由得咧嘴一笑,星流雲的到來似乎給這間房間添了幾分不同的色彩,他感覺自己心裡較之前舒服多了。
從外院中樓不緊不慢地行回內院書房,秦管家如之前那樣在門口作揖一拜,喚了聲“老爺”。
蕭天宇聞聲抬首,一臉錯愕之色,似笑非笑道:
“我說老秦,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沒有外人的時候,這主仆之禮咱就免了,整天這麼拜來拜去的,我看著都累,你不累?”
秦管家咧嘴笑了笑,沒有說話。
蕭天宇接著說道: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可是有了什麼發現?”
“我在去找四少爺時正巧遇見了星家公子,他說偷聽星王爺講,聖城之內有一玉蛇府和夜府的據點,正攛掇幾個同輩人要去將其鏟除。”
“嗬,星家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崽子,星廣浩也不知道防著他點兒,他這不是直接跟你說的吧。”
“不是,是我偷聽來的。”
“小聰答應了?”
“答應了。”
蕭天宇捋捋小胡子,若有所思地輕聲笑罵道:
“這個小祖宗,再這樣下去,我兒子可是要被他給帶壞了!嗯——”
手指輕叩著桌子,沉吟道:
“小孩子嘛,玩心未退,就隨他們玩兒去吧,我看小聰早就有對他們動手的意思,釋放一下,不是壞事。”
說著,彎彎的眉眼轉向秦管家,看上去一點也不擔心,甚至有幾分調侃之意。
一抹似有若無的慌亂自秦管家臉上一閃而逝,他努努嘴,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得蕭天宇繼續說道:
“夜府之徒早已潛入聖城之事,我亦有所耳聞,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定已將此事訴與小聰,並請他來這兒居住,但這小子是前天才搬過來的,明顯沒有聽你的勸告,我雖對這孩子了解不深,卻依然可以猜測到,以他的傲氣,是在等待夜府之徒送上門來,我知你本是好意,所以你不用愧疚。“
二人心照不宣,秦管家默然頷首,沉聲道:
“那四少爺……”
“由著他去吧,四大家族那幾個娃娃,實力皆在人境中階以上,小聰的實力與他們相比,不遑多讓,聖城早已戒嚴,能溜進來的高手怕也沒有幾個,這孩子幾日來神思操勞,正好借著這事兒放鬆一下。”
“那我需不需要尾隨其後暗中保護?”
蕭天宇擺擺手,滿不在乎道:
“不用,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得尊重才行呐,再說了,你可不要小瞧了這幾個娃娃,他們在一起,能耐可大著哩。”
秦管家陪笑幾聲,當然知道蕭天宇言中所指何事,的確,幾個十幾歲的娃娃就抵抗夜府第一次進犯,不但毫發不損,還折了他們的中堅力量,這在思量考究的計劃裡確實不是一般人敢想的,但他不知道的是,這憑的僅是他兒子蕭聰一己之力而已。
“不過我覺著吧……”
蕭天宇右手磨砂著下頜,沉吟道:
“這可能是星廣浩故意透露給星家小崽子的,嗬,有意思,由著他們去吧,我們也靜觀其變。”
“是,老爺。”
翌日,大雪紛揚依舊,蕭聰在床上打坐冥想,卯時剛過,一陣猛烈的砸門聲響起,跟催命似的,蕭聰睜開眼,撇撇嘴,不用想都知道是星流雲。
透過銀楓紙,看看天色,盤坐在床上的人低聲暗罵:
“晦氣玩意兒,這麼早去乾嘛!”
隨即下床行至門前,撥開門閂,門才開一小縫,星流雲笑嘻嘻的臉便猛地探了進來,蕭聰被嚇了一跳,他咬咬牙,真想猛一使勁將這顆該死的腦袋給夾了去。
“小聰,早啊!”那顆探進來的臉上洋溢著滿滿的愉悅道。
“嗯,是挺早的。”蕭聰麵無表情,語氣不冷不熱。
“彆哭喪著個臉嘛,一日之計在於晨,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來,笑一個。”星流雲的臉上賤氣十足,感覺像是在調戲。
蕭聰白了他一眼,嫌棄道:
“彆拿你的騷氣來勾引我,我對你沒興趣,還是留著給你們家筱鳳姐姐吧。”
說著,他將門完全打開,星流雲帶著誇張的表情和動作一躍而入,蕭聰換好衣裳,正準備打水洗漱,星流雲在一旁急不可耐的催促著,
“趕緊的趕緊的,都等著你呢!”
蕭聰扁扁小嘴兒,也懶得理他,自顧自拿盆在樓下大缸裡舀了水後又回到中樓房間。
待蕭聰洗漱完畢,星流雲從床前的衣架上取下蕭聰的貂裘大氅並為其披上係上係帶,然後,拉著蕭聰便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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