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蕭聰離開了蕭天宇的宅院,再次回到蕭家驛館,開始專心準備修建絕魘噬靈陣的相關事宜。
這件事他誰也沒告訴,連蕭天宇和秦管家都不知道,至於之前在這兒住著的那個胖掌櫃和瘦雜役,早在上次將平民向元都轉移時就被送走了,所以蕭家驛館現在就是個空院子,當然這裡除了蕭聰以外,還有一個晝伏夜出的老怪物。
蕭聰是這樣想的,絕魘噬靈陣可以吞噬陣中一切生靈,但同一種法陣卻也有大有小,有繁有易,他可以先在這方院子裡修一座小的簡單的,丟個豬啊狗啊什麼的進去試試效果,在此基礎上勤加練習,不斷參悟,如此不但可以練手,更可以定心,免得到時候手法欠佳,信心不足,再出點什麼岔子。
但這絕魘噬靈陣可是禁忌之陣,他可不敢在蕭天宇的院子裡堂而皇之地擺弄,要是被人看見起了疑心,這事兒指不定就黃了。
本以為這絕魘噬靈陣能被傳得如此邪乎,一定得是個極難置弄的法陣,蕭聰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在院子裡擺了個四尺見方的縮版,抓了幾隻老鼠丟進去,沒想到第一次就成了,透過紫瞳,他可以得見陣中幾隻老鼠離體後正在不斷相互撕咬的魂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那老鼠就隻剩下了一隻,他狂奔著在陣中悶頭亂撞著,透過魂體蕭聰似乎可以感覺到那鼠魂內心的恐懼和隨陣法衰弱而不斷流失的活力,但它卻在法陣枯竭前魂飛魄散。
蕭聰一口氣將整個過程看完,心有餘悸地咽了口唾沫,
“這……這也有點兒太殘忍了吧。”
但不管蕭聰怎麼想,他都知道,這件事終歸是勢在必行,因為蕭天宇心意已決,他便決不能坐視不管。
小試牛刀之後是放手一搏,然後才是大展身手,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
蕭聰一次次地嘗試,並慢慢向蕭天宇嚴苛的要求靠近,直到第七日,在一個四尺見方的絕魘噬靈陣裡,蕭聰第一次勉強達到了蕭天宇所有在建築結構布置上的要求,但蕭天宇在效果上的要求是讓法陣運轉不息,這一點在蕭聰有生之年怕是不可考證了,除非他的修為可以超越仙境,達到長生,否則這便隻能由時間來做證明。
第七日下午,蕭聰將法陣的所有痕跡都毀了去,然後才回到蕭天宇的宅院。
幾日不見,在前院中廳的飯桌上,秦管家再見蕭聰竟不由吃了一驚,
“少爺,這些天你都到哪兒去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蕭聰在圓凳上坐下,訕訕一笑,
“我回了趟蕭家驛館,偷著清靜了幾天。”
蕭天宇坐在主位上,臉上含著笑,不言不語。
秦管家將手裡的碟子放在桌上,用帶著些埋怨的口氣嘟囔著:
“這裡不夠清靜嗎?非得回那兒去!”
蕭聰知道自己這幾天又害秦管家擔心了,於是嘿嘿笑了幾聲,起身端起秦管家身前的茶壺,為幾人茶碗裡添滿茶水,趕緊將話題岔開,
“宅子裡最近怎麼樣,有沒有發生什麼稀罕事兒?說出來樂嗬樂嗬。”
“嗯,這宅子裡發生最稀罕的事兒就是四公子無故失蹤,所幸平安歸返。”
蕭天宇悠悠插言道,聽著有點兒不懷好意,蕭聰抿著小嘴兒看了蕭天宇一眼,見後者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爹,你為啥總喜歡拿我開心。”
蕭天宇濃眉輕挑,一副無辜之色,
“有嗎?”
蕭聰直眉微立,
“沒有嗎!”
蕭天宇:“你說有就有吧。”
蕭聰“……”
碰上這麼個逗逼老爹,這當兒子的也實在是沒脾氣了,秦管家在一旁低頭偷笑著擺弄碗碟,蕭聰嘴角噙著笑白了蕭天宇一眼後自顧自端起茶碗酌了一口。
蕭天宇一手端著飯碗,一手用筷子夾著菜饒有興趣道:
“你這幾天在驛館裡乾什麼了?”
蕭聰淡淡地眄了蕭天宇一眼,小臉一揚道:
“沒乾什麼。”
說完順手將筷子間的菜送進嘴裡,用力咀嚼著做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蕭天宇莞爾一笑,
“那驛館裡該不會是藏了什麼人吧,要是讓我知道你敢禍害誰家姑娘,看我不打死你!”
蕭聰一副不以為然之色,用筷子將碗裡的飯菜拌了拌,輕哼道:
“蕭儒風他們才會那樣做,我蕭聰清心寡欲,一心向道,才不會做那樣的爛事兒。”
蕭天宇一聲冷笑,語氣加重了幾分,
“你要是膽敢這麼乾,我照樣會打死你!”
蕭聰猛地將臉轉向蕭天宇,不解道:
“為什麼?”
蕭天宇連看都不看蕭聰一眼,自顧自夾了些青菜放進碗裡,漫不經心道:
“你要是不成親,我怎麼抱孫子!”
蕭聰聞言,大驚失色,
“我的天哪,爹,您現在考慮這事兒怕是為時過早吧,再說了,蕭儒風他們三個的兒子不也是您的孫子嗎!”
蕭天宇語氣篤定,甚至帶著些執拗,
“不行,我就是要看你成家我才安心,回頭給你物色個姑娘,趕緊把這事給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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