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之間鬼話連篇,四大禦王圍追堵截,蕭天宇滑如泥鰍滿嘴敷衍,這頓飯吃的明裡暗裡好不熱鬨,蕭聰從沒覺得自己父親竟還能是如此狡黠市儈之人,如此看來,這一家之主的確是不好當,什麼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武藝多少都得會一點,最重要的還是得會裝。
因為從古陣裡爭取到的時間少之又少,宴席過後四大禦王與三皇子的蕭府之行不得不草草了事,蕭家父子與眾長老一同出門送客,臨走之前星流雲突然找到蕭聰,帶著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勾搭著蕭聰的臂膀,頗帶著些曖昧附在其耳邊說道:
“小子,彆忘了,你還欠著龍柏一件事哩。”
“什麼事?”蕭聰濃眉高挑,一臉疑惑。
“嘖,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你忘了,你可是曾答應龍伯幫蛇皇一族修建通靈陣的。”
蕭聰低頭一想,貌似還真有那麼回事兒,他抬頭起頭來,
“前輩打算什麼時候前去蛇穀?”
“好!痛快,”星流雲帶著一臉的讚賞之色,用力地拍了下蕭聰的肩膀,接著道:
“就衝你這股子痛快勁兒,那就今天了。”
蕭聰:“……”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前輩的意思?”
“當然是龍伯的意思啦,在路上他親口囑咐我的,哎,這事到底成不成,給個痛快話!”
星流雲用胳膊搗了下蕭聰,一張帶著微微不耐的臉,顯得痞氣十足,這丫的,本來以為他初到蕭家脾性會稍微收斂一些,誰知死性不改,都他麼老實到最後了,臨門一腳之際,卻還是要給自家老子丟人現眼一回。
蕭聰白了星流雲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蕭天宇,隻見蕭天宇莞爾一笑,灑脫道:
“大丈夫一諾千金,忠人之事萬難不辭,你且跟流雲賢侄去吧,事情辦完後切莫逗留,早點回來。”
蕭聰躬身向蕭天宇作揖一拜,
“是,父親。”
“這就對了嘛。”
星流雲臉上像是開出一朵妖異的花,摟著蕭聰的肩膀便要往外走,蕭聰額頭上滿是黑線,但為了給星流雲留點麵子,此時他也不好意思掙脫開來,但這家夥一犯起二來就不知道自己是誰,於是便見這廝突然回過頭來衝蕭天宇喊道:
“蕭叔叔,小聰在我這兒您儘管放心,怎麼把他從您這兒帶走,它日我怎麼把他給您送回來,保證毫發不傷,咱們就此彆過,後會有期!”
蕭聰聞言瞬間石化。
“星流雲,帶上我,我也要去!”
“臭丫頭搗什麼亂!”
“還有我!”
“歐陽尋……”
冷筱鳳興高采烈,自高奮勇,冷亦空聽之疾言相斥,歐陽尋伸著腦袋恐失之不及,迎上的卻是自家老子投來的惡狠狠的目光,星流雲算是給兩個中二少年開了個好頭,讓一場好好的言彆儼然變成了一場鬨劇。
冷筱鳳掐起小蠻腰,撅著粉色櫻唇道:
“我不管,我就要去!”
“臭丫頭,你……”
歐陽尋抬眼看了看冷筱鳳,慢慢低下頭,兀自嘟囔道;
“不就是去個蛇穀嘛,又不會掉幾斤肉,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被看得那麼緊,失敗啊。”
“歐陽尋,你再說一句試試。”
星廣浩與蕭天宇對視一眼,發現雙方此時的笑容皆顯得有些僵硬和尷尬,這時,卻聽得星流雲熱情滿漲地大聲嚷道:
“如此甚好,都來,都來,咦,木頭,你難道不想響應一下冥冥之中的感召嗎?彆不好意思,本少爺向來是來者不拒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好玩的事情大家一起做嘛。“
星廣浩抽搐的嘴唇帶動唇邊美髯輕輕抖了抖。
抱劍而立的宇文豐都緩緩轉過頭來,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一張臉上滿是不屑和冷漠,他薄唇開合,唇齒碰撞間傳出兩個字,
“不去。”
語氣平緩,字音之間似乎連半點起伏都沒有。
“嘿,這塊破木頭!“
星流雲歪著腦袋一臉不忿之色,他突然將臉轉向蕭聰,問道:
“我有那麼討厭嗎?“
蕭聰用意味難明的目光深深的看了星流雲一眼,然後抿了下嘴唇,於幽幽一歎中低下頭去。
站在豐都身旁的宇文乾抿唇而笑,一雙濕潤的小眼睛裡,似乎總是閃爍著幾分精光,他輕笑幾聲,帶著溫厚慈意勸導道:
“豐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流雲盛情邀請,你理應給人家幾分薄麵才對呀,正好家裡也沒什麼需要你來打理的事情,隨他們走一趟吧,權當散散心。”
涉事之人皆是聞聲轉首,詫異目光投在宇文乾那張笑盈盈的臉上,宇文豐都麵無表情,亦不做任何回應,但總覺得他在看向自家老子的眼神裡帶著些特彆的東西,一種略微的隱忍和倔強,還有……根深蒂固的隔閡與矛盾。
“唉,”歐陽尋長歎一聲,慢慢低下頭去,喟然道:
“看來這投胎也是門技術活,看看人家老子,唉,算了,算了,不說了,不說了,一言難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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