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山腰上席地而坐,鬆軟的草坪像一層棉製的墊子,坐在上麵感覺甚是舒服,一向一旦閒就要滿足口腹之欲的鴻翔往林子裡采來山果,紅橙黃綠青藍紫,啥色兒的都有,滿滿一包,被放在兩人中間,鴻翔專挑小的吃,一口一個,唇齒碰撞見擠出飽滿鮮汁,流滿嘴邊,濺在衣服上,如此還不亦樂乎,蕭聰隻是拿著一枚橙紅色的山果,不時抬手輕輕咬上一口,他的目光直直的投向遠方,深邃而幽然,嘴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令他感到愉悅的事情,大快朵頤中的鴻翔不是沒有發現蕭聰臉上的神秘,可隻是不時偷偷抬眼看看,接著便低下頭去吃他的果子去。
半天的時間過去了,兩人一無所獲,那山穀口處一直靜悄悄的,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鴻翔不免有點氣餒,乾什麼都顯得有點無精打采,可蕭聰麵色依舊怡然,在皎潔的月光裡,顯得分外好看。
鴻翔幫著蕭聰在半山腰上支起羊皮帳篷,一同躲進帳篷裡,以那塊在瀕陽荒漠中使用的寶石作明,柔和瑩白色的光裡,鴻翔雙臂環抱著蜷曲的雙腿,將下巴拄在膝蓋上,於百無聊賴中靜靜地發著呆,對麵的蕭聰盤膝而坐,閉目掐訣,存思內裡,也不知在運行著什麼功法,抑或是在想些什麼特彆的事情。
亥時時分,鴻翔開始犯困打起噸來,輕合的雙眼在身子猛地搖晃了一下後又猛地坐直,緊接著卻又再次迷離了下去,蕭聰歪頭淺笑,伸出一隻手將鴻翔推到,這家夥就此順坡下驢,就這樣躺在棉氈上翻了個身,便一動不動了,鼾聲漸起,抑揚升伏。
蕭聰嘴角始終掛著笑意,靜靜地看了如熟睡孩子般靜謐的鴻翔一二刻,轉回頭去,繼續冥想入定,他身姿端正,寶相莊嚴,看上去恍若一道氤氳的虛影,正漸漸融入到周圍的空間裡。
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還在入定冥想的蕭聰緩緩睜開雙眼,一抹略帶著些狠戾的精芒自其眼中一閃而沒,所有的神韻隨之消失於無形,仿佛在刹那間,他便變成了另一個人,不,或許這才是真是的他。
他長身而起,無聲無息,輕輕掀開帳篷的皮簾,邁步出去。
繁星滿天,冷月高懸,初秋的天已顯得這樣的高,也這樣的深邃,清風略帶涼意,吹起了他長長地鬢發,他靜靜地站在山腰的懸台上,隱在皎潔月光下的婆娑樹影裡,紫目全開,幻若一個靜靜等待著的夜叉。
一草一木,一石一坑,能動的不能動的,山下的一切清晰可見,或許在他眼中,夜晚和白天也沒什麼區彆。
他就這樣靜靜地等著,一動不動,直到亥時三刻,他才又在羊皮帳篷外又加了一座法陣,然後一躍而起,振翅而去。
此時山下密林中,悉悉窣窣,一道模糊身影正貼著地皮急奔速掠,如蛇一般巧妙地躲過大石和樹木,卻速度不減,身法詭異,若不是有專門的秘法相持,其實力最起碼得在摘星境之上。
一道突兀風聲擦過樹頂枝丫,幾片萎葉飄落,那蛇形的身影猛然一頓,終於顯露出了他的人形,他抬頭一看,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隱約可以察覺他那白眼珠子多黑眼珠子少的眼睛和皺縮的瞳孔,他的臉上,一抹遲疑和狠戾一閃而過,緊接著他便低下了頭,繼續如蛇一般往前疾奔速掠,隻是速度看上去又比之前快了許多。
那輕擦過樹頂枝丫的身影自然是借著摘星翼禦空飛行的蕭聰,這所謂的“不小心”也是他故意整出來用以試探對方的小把戲,假若這是個無有所覺的草包,那他便也就沒有了爭取的必要,假若對方察覺到了他,那還有必要再試探一下,假若對方不但察覺到了他還對他起了歹心,那這家夥他這次定然是不會輕易放過的了,自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看著家夥的架勢,應該是在躲著什麼人,但在這種生死攸關的境地下若還能起非分之想,那便表示其已經具有惡人的資質了,為什麼呢?因為他貪,而且是真的很貪!
蕭聰人在空中,緩速飛行了一會兒悄無聲息地落在一叢巨大的樹頂上,蛇形身影接近老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盤旋而上,在這種詭異速度下,竟亦是悄無聲息,但這點自作聰明的小把戲根本瞞不住蕭聰,除非他能將自己的氣息也完全掩去,但能做到不讓一向以靈覺著稱於世的蕭家人察覺,談何容易,更何況是在完美國度中經過洗禮之後的蕭聰!
蕭聰表麵上不動聲色,但在暗地裡早已經將《破天式》運行了九九八十一個周天,現在的他亦是心弦緊繃如臨大敵,因為這正如毒蛇般襲來的家夥修為已經達到渡河境,雖然麵對渡河境的高手,蕭聰談不上無有所懼,但做到全身而退並不是很難,但因為對方是從忘生穀裡出來的人,再加上這般詭異的身法,所以他不得不小心些。
那蛇形身影終於略上了樹頂,並從蕭聰身後發起攻擊,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半點停頓,電光火石之間,蕭聰猛地轉身,以一記破天捉風手與對方硬憾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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