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天上又飄起了雪花。
白雪皚皚之上,有一片黑點聚在一起,另一個黑點被孤立在外,成片的黑點靜止不動,孤立的黑點緩緩移動,這個孤立的黑點,便是正在布置法陣的蕭聰。
對於如何捕捉那非比尋常的靈物,是用降龍之法還是克靈之術,歐陽尋和鴻翔誰也沒能說服誰,倒是後來蕭聰給出了個好主意,他說歐陽尋和鴻翔的法子都太主動,而他認為這件事要被動,而後變被動為主動,這套說辭聽起來好像有點道道兒,但說白了也就那麼回事,他要拿星流雲作餌先把那靈物釣出來,再施展各種手段爭取將其收服,至於具體要用什麼手段,他的意思是大家各顯神通隨機應變。
花了足足三個時辰,蕭聰終於將第一座法陣布好,這座法陣耗費了他太多心神,以至於現在的他需要休息休息,正好這天兒就要黑了,如果今天晚上老天爺賞臉,能給露一片星空,他就能繪製這裡的星象道圖,這對明天的工事來說大有裨益,畢竟今天這座法陣隻是一座防禦陣,雖然足足花了他三個時辰,可終究不是主角,明天他又得忙活一整天來布置另一座用來捕捉靈物的法陣,這件事他必須得好好琢磨琢磨,要將之前在孤峰上悟得的捕捉真義融入其內,物儘其用。
歐陽尋和鴻翔準備了豐盛可口的晚飯,還搭起了帳篷,準備好好享受這難得的安逸時光,過慣了東躲西藏提心吊膽的日子,再看見燑燑篝火,竟感覺有點陌生。
吃飽喝足,掀開簾子往外看,大雪依舊,看來這老天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遂人意。
蕭聰拿出一應資料平鋪在地上,顧不得消食,便又馬不停蹄地忙活起來,一直到次日醜時,覺得頭昏腦漲支撐不住,才直接向後躺下,就這樣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睡到天亮。
雪花斷斷續續地飄了一夜,在帳篷上鋪了厚厚一層,所以即使篝火熄滅,帳篷裡依舊感覺不是很冷,早晨醒來時,還覺得帳篷裡麵暖烘烘的。
知道大家可能還要在這兒呆上一段時間,歐陽尋並不急著將帳篷撤去,除了蕭聰和幾名蕭家將,其他人做完早課之後就躲在帳篷裡不出來了,隻是鴻翔不忘每隔一刻鐘送幾杯熱茶出來分給大家。
戌時三刻剛過,蕭聰的法陣完成。
雪早已停,今兒晚上倒是有一枚頂大的月亮,沉浸在璀璨星海裡,光華灑在雪被上,兩者相互映襯,使身處其中之人倍覺清冷。
這時候雪被之上出現了一幅奇景——月光被蕭聰剛剛布置好的法陣捕捉,一朵巨大的月光蓮花綻放在蕭聰布置法陣的地方,唯美神秘、不可方物,它像謫落人間的仙子,卻無懼凡人的窺視,更不屑於跟這千丈紅塵同流合汙。
見此奇景,眾人歎為觀止,幽女張著小嘴,美眸中有柔光流動,歐陽尋傻乎乎地說道:
“要是幽女能站在花中間,那場麵肯定更美。”
蕭聰直眉輕挑,
“那有什麼不行的,”
說著轉頭問幽女道:
“姐姐,要不要試試?”
幽女麵帶羞怯,搖搖頭,
“再美有什麼用,我自己又看不見,便宜全讓你們占了。”
歐陽尋連忙舉手,
“我能讓你看見!”
蕭聰摸摸鼻子,失笑道:
“這個還真不難。”
鴻翔看著蕭聰和歐陽尋,一連惡寒,悄聲吐槽,
“唉,哥哥怎麼能跟歐陽尋這個下流胚子一個德行,莫不是這玩意兒也傳染?”
幽女看向兩人的目光,也是怪怪的,大概沒想到一向看著清心寡欲的蕭四少爺竟然也好這一口。
蕭聰幾聲訕笑,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們又沒彆的意思,姐姐可不要想偏了。”
幽女無奈地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轉身往月光蓮花處走去。
歐陽尋高興得近乎雀躍,他用力拍拍蕭聰的肩膀,興奮道:
“趕緊準備,使出渾身解數來力求完美,將這等美景留作紀念,想想就覺得……嘖嘖,難以言表啊。”
蕭聰一聲戲笑,
“一個紀念就把你打發了?瞧你這點出息!”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手上可沒閒著,翻轉間取出一應什物,並將其一絲不苟地擺在地上,而後對歐陽尋說,
“把你的記憶寶石放在裡麵,我保證你攫取的影像原汁原味,一點不差!”
歐陽尋屁顛屁顛地把記憶寶石放進了蕭聰剛剛布置好的法陣之中,而後退到一邊,一張大臉似要開出一朵花來。
蕭聰和歐陽尋在這邊忙活著,鴻翔偏頭問星流雲道:
“你就這麼看著?”
星流雲微微一笑,
“這有什麼,欣賞,又不是褻瀆,再說,我姐心裡麵大概也很希望留下這麼一個紀念。”
鴻翔冷笑,
“該不會是因為哥哥參與其中,你麵子上抹不開吧。”
星流雲終於轉首,向鴻翔投來詫異的目光,
“你怎麼會這麼想?雖說男女有彆,但這也不算過界啊,一點交流都沒有那就叫禮儀道德了,你這思想也太保守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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