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流雲拿著從歐陽尋手裡接過來的一應東西,幾步走到鴻翔身前,慢慢蹲下,學著歐陽尋的樣子,在鴻翔周圍布置下一圈六個簡單結構,而後將鎖鏈挽了個看上去分外彆致的扣兒,小心翼翼地套過鴻翔的身體並搭在那六個簡單結構上,然後又將鎖鏈另一端緊緊地綁在矮樹樹乾,如此就算是大功告成,於是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臉色,不請自答道:
“隻要鴻翔往前走,鎖鏈就會一下子收緊並套在他身上,他越是用力,鎖鏈就越緊,反正以鴻翔現在的修為,想要把鎖鏈掙斷是絕對不可能的。”
歐陽尋眉開眼笑,豎著大拇哥,抓住機會對著小舅子猛拍馬屁,
“不光是這樣,有鎖鏈的緩衝作用,即使鴻翔起身時力道很大,也不至於將法陣石刻撞進湖水裡,到時候法陣落地就能順利將他送走,高,實在是高!”
“那是!”
星流雲俊臉一揚,得意之色更甚,幽女看看自以為是的星流雲,又看看鬼話連篇的歐陽尋,一臉惡寒,卻欲言又止,終究是啥都沒說。
時間悄然流逝,無聲無息地半個時辰過去,無論是鴻翔還是湖水,都沒有半點反應。
星流雲忍不住問道:
“這湖shui很深嗎?怎麼去了那麼久,河童名字中既然有一個河字,那就應該極通水性才對啊……”
幽女一臉冷淡,將星流雲的話幽幽打斷,
“小聰都下去兩個多月了,不一樣沒上來,這是尋常地方嗎,天還沒黑,怎麼就說起胡話來了!”
星流雲扁扁嘴,小聲嘟噥,
“河童能跟小聰比?他要是這能沿著小聰的路線走,那還好了呢……”
說話間,鴻翔倏然睜眼,一雙更黑白分明的眼睛掙得很大很大,貌似是受到了某種不知名的驚嚇,整個人都怔住了。
星流雲眼疾手快,不由分說,直接施展化龍訣,以防突發意外,黑鱗覆體的他一個箭步衝到鴻翔身前,張開雙臂好像要擋住某些東西一樣。
歐陽尋看著星流雲,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讚許,星流雲不愧是經曆過那麼多生死之境的帥才,即使是這般情況,也沒有自亂陣腳,選擇擋住可能往前衝奔的鴻翔而不是抓住他,這是個足夠明智的選擇,不然的話,很可能節外生枝。
所幸,鴻翔這邊並沒有其他變故,隻是怔了那麼一陣兒,而後眼神漸漸恢複清明,那滿臉的訝然之色也快速褪去,他深吸一口氣,用以緩解那長久的窒息,兩頰染上了駝紅,好歹讓那張剛才還慘白慘白的臉變得好看了些。
歐陽尋見鴻翔已無異樣,便小心翼翼地問道:
“鴻翔,你剛才……怎麼了?”
星流雲定定地看著鴻翔,還是那副嚴陣以待的樣子,直到鴻翔開口,他才將兩根胳膊放下來。
“那河童……好像突然之間就消失了……無影無蹤……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鴻翔六神無主地說道,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此時說的話,但在他的感應中,事實就是這樣。
“消失了?”
星流雲等人聞言無不驚異,難以置信。
歐陽尋目色深沉,一聲歎息,
“唉,鴻翔靈識如此強大,即使隔著湖水,也應該能探查到河童的存在,他說消失了,那便是沒錯的,想來,小聰也是這樣……”
星流雲滿身的鱗甲緩緩消失,眼神顯得茫然無措,
“那……小聰,去哪裡了?還活著嗎?”
歐陽尋不說話,跟其他人一起看向鴻翔,這個問題,除了鴻翔之外,誰也沒有資格做出回答,而他們,就算是猜測,都沒有半點頭緒。
鴻翔貝齒輕咬著食指,皺眉苦想半晌,抬頭道:
“我之所以察覺不到河童的存在,是因為本源靈魂跟放進河童識海的那點精神碎片失去了聯係,原因有很多,距離太遠、壁障阻隔甚至是受到很強烈的乾擾,都有可能,隻是現在不能確定具體出於何種原因,所以也就不能確定河童是否還在湖水之中……
不過,這個太詭異了,怎麼可能就這樣一下子憑空消失了呢?就算是法陣,也不可能做到這般徹底啊……”
看著鴻翔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歐陽尋輕聲道:
“會不會是一層無形的壁障,將你的靈識擋在了外麵?”
鴻翔搖搖頭,
“這種情況可能性很小很小,現在的河童雖然被我控製,但並非死物,而且,由《應魂咒》衍生出來的精神碎片嵌在河童靈魂上那殘缺之處,幾乎天衣無縫,除非那壁障是活的,而且道行很高,否則,在穿越壁障的那一刻,我肯定會有所感應,而當時,卻什麼都沒有!”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可疑之處嗎?”歐陽尋問。
鴻翔輕咬著下唇,再次搖搖頭,
“沒有,感覺跟在平常水裡一樣……不對,這水很不一樣,它沒有壓力和光線的變化,好像,每一處都是一模一樣的!”
歐陽尋幾聲苦笑,
“這確實是一個疑點,但它隻能說明湖水並不是一般水質,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對我們的問題貌似沒有一點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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