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圖天既然想要跟蕭聰賭一把,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自然要奉陪到底,隻是希望事實真能像歐陽尋和星流雲所說的那樣,業圖天時日無多,也是在孤注一擲,他在賭因為有前車之鑒,蕭聰不敢為了一個無親無故的雲浦長老而以身犯險,而蕭聰,則是仗著自己手裡有卜天卦,認定了以業圖天的麵子絕不會從混沌樓或者是不死墳請來另外一枚卜天卦,不管怎樣,經過這麼多年的曆練,相機行事已經成為他們的拿手好戲,即使救不了雲浦長老,業圖天也留不下他們。
追遲鎖定的那攜帶信息的載體,是一隻經過特殊培育的錦珠雀,也是這片山林裡再尋常不過的野禽,這小東西不過巴掌大小,飛行速度卻極快,在出了龜府那片地域之後,追遲差點沒追得
上它。
歐陽尋說整個龜府都在蕭聰的掌握之中,這話說的其實太過誇張,因為有卜天卦手,蕭聰對於整個龜府確實有一種彆樣的感應,但這種感應並沒有想象中那般過分的敏銳,如果真能實現對氣息和精神波動的監視,那這件事兒便不必這麼麻煩,而他卻隻能察覺龜府中的老烏龜們都在乾什麼,如此便為這件事增加了不少難度。
而蕭聰之所以將目標鎖定在這隻錦珠雀身上,則是因為他發現了有一位年輕的書令做了某些看似尋常但在他看來卻有些意外的舉動,那家夥的住處在龜府外環,雖然離邊界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卻已經緊鄰沒有絲毫建築的山野。
年輕書令向野禽們拋灑穀物,這應該算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甚至可能是習慣使然,但蕭聰卻意外注意到,吃了那些穀物之後,有好幾隻野禽突然興奮起來,他們的速度快了許多,並紛紛到年輕書令身邊啄膚致謝,如此這般,便不由得蕭聰對其上點心了,於是便讓追遲將那幾隻野禽全部鎖定。
之後進一步的觀察便讓蕭聰在心裡敲定了對這年輕書令的嫌疑那幾隻興奮的野禽四散開去,但其中有一隻錦珠雀卻飛出很遠很遠,直接飛出了龜府所在的地界,目的明確,一看就知道意有所往。
年輕人當機立斷,招呼著一行人趕緊追了上來。
追遲能夠如此準確地鎖定目標,靠的是與生俱來的聽力天賦,九諦鶴中的“諦”字,從言從帝,唯真唯理,但真和理卻不能僅靠一般的聽覺就能堪破,它需要深入生靈本心才能得到,其解救之法,總在佛門九諦之中。
九諦鶴傾聽生靈內心之真聲,而後以九諦啟蒙教化助其脫離自縛之海,得以超度解脫,但每一個生靈內心的真聲都是不一樣的,九諦鶴能將這些內心真聲仔細分辨,並在沒有逆天手段遮掩的情況下,無論距離多遠,都能聽見並將其找到!
當然,若非生靈,照樣逃不出九諦鶴的手掌心,即使是法寶和神念,隻要帶著生靈意誌,便是帶著九諦鶴能夠識彆的標記,除非是像諸葛家機關那樣不帶任何精神信息的絕對死物,否則,肯定是逃不掉的。
可是,像業圖天這種神通廣大行事嚴謹的龜府掌節使,怎麼會看得上諸葛家那些不靠譜的破爛玩意兒呢?
錦珠雀在碧空之下飛掠如電,一般修士若是站在地上,肯定啥也看不見,即使是對目力有過一定修行的高手,恐怕也隻能看見一幕幕殘影而已,追遲和承法駒緊隨其後若流星趕月,不敢落後太多,生怕給業圖天稍微留點時間,老油條洞若觀火有所察覺就會逃掉。
啟程之後不久,歐陽尋便把他跟星流雲之前的推理跟蕭聰仔細說了一遍,蕭聰深以為然,他當然願意以一座曠世絕陣的代價來換得雲蒲長老的一線生機,於是便提前將卜天卦和一枚由蕭鳳哲親手煉製的法陣石刻分彆握在左右手中。
這枚法陣石刻上銘刻的法陣名喚“冰封三萬裡”,大陣落地後一旦啟動,其內所有生靈皆會如冰凍一般動彈不得,若不及時解救,將在一刻鐘的時間內成為一座座稍碰即碎的冰雕,可是以蕭聰目前的陣法造詣,還不能自如地控製這個進程,所以這座法陣對他來說並不是很好的選擇。
但是蕭鳳哲留下來的法陣石刻,能稱之為曠世絕陣的大多都是殺陣,像在忘生穀藥廬中使用的困陣,他的彌芥裡雖然還有,但那種法陣還遠遠夠不到曠世絕陣的級彆,業圖天滑如泥鰍,無孔不入又牽涉甚廣,龜府、古刑庭還有蛇皇一族跟他都有交集,這老小子在蕭聰心裡已經成為心腹大患,因為他那如深淵一般自私陰暗的內心世界讓年輕人隱隱有幾分擔憂,靈活的手腕、老道的經驗、近乎滴水不漏的行事風格還有時而爆發時而隱沒的大膽瘋狂,這樣的敵人太過可怕,所以,這一次必須得抓住機會乾掉他即使完不成對法靈的承諾,也要永絕後患!
如此綜合來看,“冰封三萬裡”這座法陣在這件事中的表現雖然沒有那麼完美,但對於現在的蕭聰來說,卻是最明智的選擇,在絕對能夠伏誅業圖天的前提下,他還有一刻鐘的時間,隻要他動作夠快,給法靈留下一具差強人意的屍體的希望還是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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